原本拢在地下河入口的那个红线阵法脆得还不如一张纸,被那龙轻而易举地冲破了,红线上的铃铛挂在那龙身上,把它打扮得活像个圣诞节限定。
直到此时,刑应烛的声音才幽幽传出。
“谁给你的胆子,敢直呼我的大名——?”
盛钊被之前那条蛟龙的声音震得想吐,现在听见刑应烛的声音,勉勉强强回了点血。
他苦中作乐地想,就凭刑老板这种不饶人的嘴,遇到个气性大点的,恐怕不用动手都能气死对方。
“刑应烛——”
张简见状大喊了一嗓子:“雷要落了,你快撤开!”
刑应烛循声抬头,只见头上雷云滚滚,电光时隐时现,天雷确实是下一秒就要落下了。
他虽然跟盛钊闹别扭的时候说过狠话,但这天底下毕竟没有哪个妖怪愿意被雷劈上一劈,他下意识收紧了缠着蛟龙的尾巴,身子略一用力,想将它再拍回地面上,从而抽身撤退。
可那蛟龙也看见了天上的雷,顿时了狠劲,拼着被刑应烛剖开身子的危险逆行而上,想要拼死从他的桎梏中逃脱出去。
刑应烛没想到他这么豁得出去,大意间还真被他甩脱了。
那蛟龙无意恋战,转头就想重往水里扎。
申城的地下河都连着入海口,别人不知道,可刑应烛却清楚,要是真让他跑了,恐怕就难再逮了。
电光火石间,刑应烛眯了眯眼睛,飞地在空中扭转了身子,在那蛟龙入水前重咬住了它的尾巴,跟它纠缠在了一起。
“你疯了——!”
那蛟龙大声嘶吼道:“我与你何愁何怨!还是你宁愿当那卑贱之躯的走狗!”
其实那蛟龙本也没说错,刑应烛大可不必趟这趟浑水,可事关他的骸骨,他却不能不在意。
刑老板为人自我,平日里我行我素,一向是坏的不听只听好的,那蛟龙骂的极其难听,他却一点没往心里去,硬是将它留住了。
天上的雷云越响越烈,张简艰难地端着剑,扯着脖子喊道:“刑应烛!你再不走来不及了——”
刑应烛没有说话,他像是也被那蛟龙激怒了,转头一口咬在对方柔软的上腹上,尖利的蛇牙嵌入嫩白的血肉内,硬生生撕扯出了一道狭长的伤痕。
张简没想到他临时这么沉不住气,不由得骂了一声:“你找死啊!”
然而远处的盛钊终于后知后觉地现了有什么不对——刑应烛好像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了。
那蛟龙也了狠劲,存了想要同归于尽的心思,硬是反身用爪子按住了刑应烛的尾端,不许他跑了。
“等等——”
盛钊猛然甩开胡欢,惊恐地阵眼那边跑去:“张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