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让刘大和石任意大出所料的是那狱卒接话了。“甘道长活神仙也!您每日都在狱中,寸步不离,又无人向您透露半句,您竟然算到谁人会来,真令小的大开眼界了。”
那狱卒满脸诚意,对着甘坤道便拜了三拜。
“来也好,去也罢,石公子不安心等候榜,何必要管贫道这烂事呢?你就别费心了,贫道留在狱中自有道理。”
这会,甘坤道才睁开双目,侧脸瞧来石任意。
原来,甘坤道是微微含笑的,那牢中的灯火竟个将她本就美貌的容颜照射出光透的色彩来,好似二十出头的女子般皮光肉嫩。
有些恍惚,好似瞧见的是于瑶素,又好似不是,因着,甘坤道的容貌远在于瑶素之上,只不过,如今四十多的年岁比之于瑶素而已终究显出些稔熟。
“愣着干什么?甘道长这般本事,连我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任意,你随我去请马知县来此,定要让马知县亲眼所见,而后立时放了甘道长。”
刘大一旁瞧见石任意呆呆盯着她,甚觉大不敬,再者有意提点去见马益辙。
石任意听言,连忙点。“对对对,孩儿这就随姨父去见知县大人。”
“嗯!”
刘大又面朝甘坤道:“庶人刘大拜见活神仙,还请您老人家念在任意我侄儿的一番诚心上,就莫再与马知县置气了,一会请来马知县,万求甘道长您露两手让他瞧瞧,包管放您归去龙山娘娘庙,您也不必受这牢狱之苦。”
“非也!贫道这些时日在狱中反倒清净,亦悟出很多道法?”
说话间,甘坤道便将眸光瞧去石任意,并不避讳。“石公子,若是天意,看来贫道也不可违了。你莫要心急,你的好意,贫道受下了,过些时日,贫道自会离开大牢,无需你费心。”
刘大与石任意当即不知所措,还是那狱卒登时接言。“甘道长,您在哪不能悟那道法?偏生在牢中?依小人看,宜离开为好!马知县凡胎肉眼,必不能看透玄机,而甘道长您却盼着他能自知之明,到头来就怕他反倒不明,还误解了甘道长,若对您不利,谁敢保准可劝服他?”
“不错,甘道长,听我等好劝,离开此处,回去龙山,您想怎么悟道就怎么悟道,莫要监牢之中与凡人计较。”
刘大一壁说话一壁拉着石任意。
自是,石任意理该同刘大一道赶去拜见马益辙的,岂知,石任意却对刘大道:“有劳姨父一人前往,孩儿就陪在甘道长身旁,直到她愿听我们的劝告。”
打坐于牢中,他并未直面于她,而是侧颜与之相对,闭目,石任意便不再言语。
谁知,甘道长却迅疾一个抿唇含笑,又迅疾敛去笑颜,侧颜与他相对,闭目,不理会旁人。
狱卒断定了甘道长是有真道法,而方才那位石秀才的话也让他明了,遂同刘大一旁嘀嘀咕咕,之后,刘大心领神会,出了监牢,狱卒则退去一旁,自个忙活自个的事来。
监牢之中,果然静谧,无人吵扰,石任意心中揆度了会,只觉疲累,晕晕乎乎之间似有仙游的那份缥缈之虚幻。
前处,若隐若现了一座宫殿,还着几位手执拂尘的道友飘飘然行步来回,而他---石任意便在其间。
殿宇华美,光彩夺目,悬在半空,浮云隐约。他猜测这儿莫非就是仙界?行至丹墀,抬头仰望,金阳照射,那雄伟的殿宇便金光普散。
然,同是登踏丹墀,他瞧去的道人却未正眼瞧他。一步一步,那道人已朝最高的殿宇拾阶而上。
既已到此,还在乎些什么?他亦有心登上最顶端,一睹仙人住处,岂不妙哉!
心中无虑,迈开双脚,低着头,大步登踏。不过,他每登十步便抬头仰望时,瞧见的依然是难以瞧见尽头的丹墀。
依法如此,好似行步了许久,那顶端与己相距仍然远不可攀,真真怪哉!
略止步,思虑一番,无法悟出道理,当口,一缕七彩祥云艳曳而来,他伸手便抓,却知手中空无一物。
是幻境,他似有顿悟,自个莫非并未入了仙界?甘道长呢?一定是她将他带来此处,让他无法触摸,而在幻境之中去窥视仙界的缥缈无极。
“甘道长,甘道长,您在何处,晚辈在何处?”
“贫道一直都在你身后,你竟不知?”
他回,眼前,甘道长换了一身寻常妇人的衣裳,这衣裳好似在哪见过?不错,是他心中观念不下的女子---于瑶素所穿的华丽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