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和他表弟一道行商,锤炼锤炼,我这个做父亲就没阻拦,并非为了让他挣到银子回来,就为了让他尝尝世间的艰难,不然的话,他总觉着这些个钱财挣来都不费吹灰之力。”
石顶富眸光时不时扫去姚彩莲。“等着他明白了些不容易,我再让他用心攻书,求取功名有指望望。”
“说的也是。”
郑杏娘接话。“你儿我没见过,不知他归来见着我,会不会。。。。。。”
“杏娘想哪去了,任意不会对你不善,你和桂花不同,桂花昔日太过刻薄对他,故而,任意见着他继母便如见着仇人一般。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只要少管闲事,再者他也长大成人了,甚少在家中,理该不会跟你这个继母有啥不快的。”
郑杏娘听来“继母”
二字,嘴角之间多出弧形,微微含笑。但,姚彩莲则面上毫无表情,她知道,二舅母铁了心要嫁给石顶富,从此与自个也算不上亲戚了。
三人闲话之际,晋婶子突兀面色大变朝他们跑来,见着石顶富便急急禀道:“不得了了,石老爷,那殷五娘家的带人来闹事了。”
殷五娘男人来闹事?石顶富暗呼不好,但他在郑杏娘和姚彩莲面前绝不能表露半点,否则,郑杏娘若知道他真杀了人,未必就真心会嫁给他,再者,姚彩莲只怕从此对他的为人则充斥厌恶之情。
“胡闹,我去瞧瞧。”
石顶富起身,不忘朝身旁两位女人家好言道:“杏娘、彩莲姑娘,你们且歇着,不过村中一好吃懒做的痞子,我去打他便回。”
石顶富已心里思忖,这段时日那殷五娘家的都没敢来吵闹,为何今日前来,怕是殷五娘的尸身已被人寻出。
三步并作两步,石顶富快步就出了自个家门,果然,殷五娘男人---朱坛气势汹汹,还着身旁三个村人一道朝石顶富家这儿走来,就快赶到石顶富家门前。
石顶富含笑上前,但见那朱坛怒目圆睁。“你这恶毒的屠夫,杀了人还好意思留在村中,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朱坛,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跑来我家门前乱嚷嚷什么?我石顶富光明磊落,岂会任由你栽赃陷害?”
石顶富嘴上狠话,但他知道,朱坛来者不善,不定有甚么证据,需小心应付。“素日你,觉着你夫妻二人艰难过活,因而雇了殷五娘来我家中作下人,那是看在我家桂花的面上接济你们,且没亏待过五娘,孰料,她失迹,使得我蒙受不白之冤,到现在,我没跟你们计较,你反倒跑来跟我没完没了,就不怕官府来人将你拿去问罪?”
朱坛听之,一个踉跄,但他似乎胸有成竹,并未害怕。“石顶富,你还敢说这话,如今五娘的尸身已被挖出,你。。。。。。你还不伏法,在我面前狡诈,看我。。。。。。看我朱坛今个不打死你,替五娘报仇雪恨。。。。。。”
那朱坛说话间就上手对付石顶富,但石顶富生的高大健壮,除非会武艺的武林中人,而朱坛瘦弱,石顶富他岂会将他放在眼里?
朱坛伸手之际,石顶富已察觉,赶紧避让,连推带吼道:“胡言乱语,殷五娘怕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你说挖出她的尸身,是不是她都难说,岂能赖到我身上。我石顶富蒙冤,马知县已查清了才会放我归家,你敢胡闹,别逼我去报官。”
朱坛气到额头青筋暴突,双眸泛红,龇牙咧嘴。“尸身就停在我家中,你都抵赖,还报官?好,就报官将你罪恶揭,关入死牢,日后千刀万剐你这歹毒的屠夫。”
石顶富亦双眸睁的老大,他知道,朱坛如此恶狠狠,只怕有人背后挑拨,他一壁思忖一壁需应付朱坛。“且慢,朱坛,你说殷五娘尸身寻得,倒是报去官府请来仵作验尸啊!哪怕殷五娘真的死了,到底是怎么死的,谁人所害,待仵作验明才好断定,事情尚未查明,你再错怪了我,我石顶富可不依你了。”
一年岁稍长石顶富的村人从旁插话。“石乡绅,别仗着有几个钱财就欺人太甚,如今殷五娘的尸身已寻到,你再不认账,殷五娘就这么白死了不成?”
朱坛听之,狂跳了起来,上前就挥拳,狠砸来石顶富,这回,石顶富没躲过,被朱坛双拳砸在了后背。
“哎呦呦!痛煞我也!”
石顶富反踢一脚,亦正中朱坛的脚胫处,那朱坛亦痛的连忙后撤。“别再闹了,有甚话我们见过官府再说。”
方才那年长的村人历来惧怕石顶富的财势,碍于同朱坛沾亲带故的,这会才跟来讨个说法,哪知道,殷五娘的尸身已寻出,石顶富还这般镇定,莫非其中真有错怪?
“好了,朱坛,不可鲁莽行事,就依石乡绅的意思,我们报官,一切自有官府来定。”
原来,朱坛也是听了村人的话,并不好断定就是石顶富杀了殷五娘,但有人真的寻到了一具女尸,虽然已腐烂,大体来断,好似就是殷五娘的尸身,这会正停在朱坛家中,为此,他们兴师问罪,打算赶到石顶富家中逼迫他认罪。
然,石顶富都听来寻到殷五娘的尸身依然不见慌张,真不会错怪人了吧?朱坛不过农人,没见过世面,心中也怕惹错了有财势的人,于是乎,他真的听话,不敢动手了。
“算了,我也不与你们理论了,今日家中有客来,看在殷五娘昔日在我家中一场辛劳,这儿有十两碎银,你们拿去,待官府来人验明真身,我们再计较。”
石顶富说着就将碎银递给稍年长的村人手中。
那村人见着白花花的银子,竟然就接了,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也没退还之意。
“你们别闹了,回去吧!若真的是五娘的尸身,日后家里缺银子下葬,再来找我,我石顶富虽然被你们冤枉,但我不是那无情之人,一定会鼎力相助,帮你朱家度过难关。”
一转身,石顶富双手后负,毫无惧色,他就朝自个家门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