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错了,这位石秀才可不是贫道的徒弟,他乃旷世奇才,贫道与他萍水相逢,却为他的才华折服,岂敢与他以师徒而论焉!”
言辞之间,甘坤道面色凝重,似乎对于尚书的做派已有几分不满。“还有,石秀才天资禀异,已能自个悟道,且与贫道所悟之道并不相同。”
“哦!”
于尚书微微颔,双眸余光瞧出甘坤道的神色,但他却佯装不见。“本官在金陵已听闻过你的本事,这番回乡,本打算见识你的道法,就不知甘道长可有兴致大显身手一回?”
听见此话,马益辙和石任意都心中明了,原来,于尚书和甘坤道的交集追溯于数十年前。他对甘坤道如今的境况知道的也不多。
“贫道能有什么本事?如尚书大人想听贫道讲那道法,只怕一时难以成行。贫道近来身子不适,留在此处正欲休养生息。”
“既如此,也就罢了,日后你若愿往京城,本官再奏明圣上,为你修建道观。”
“不必了,贫道安逸于龙山,从无离开之想。”
二人已你一言我一句,话不投机了。
马益辙渐渐听出端倪,简直快要笑出来。他心知,官场便是如此,甘坤道真以为绑了个大树就好乘凉了?
“也罢!既如此,那本官就不说了。”
转而,于尚书对马益辙道:“马知县,日后胆敢稍有怠慢甘道长,本官就算在京城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本官都要寻你试问。”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好!陈三,随本官回去吧!”
那陈三领命,上前就搀扶于尚书。
方行了两步,于尚书再回,他瞧去的并非甘坤道,而是石任意。“石秀才,你姓石?”
“晚生姓石。”
于尚书点,而后不语,似有所想,之后,他迈步朝去院中门前。
不用多疑,马益辙如那衙役般跟在于尚书身后,已无半点官威。
甘坤道摇摇头,转身,她对石任意道:“这就是当下官场的状况,于尚书乃堂堂钦差大臣,他都。。。。。。石秀才能早些看透,令贫道万分佩服。”
“前辈,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石任意不过随意猜测。
摇摇头,甘坤道显露和煦的面色。“不会再有什么隐情了。石秀才,你何去何从,贫道不好置喙什么,你该早些打算,就算行商也要行正道的商。”
言罢,甘坤道便一甩拂尘,叹了口气便步入了茅屋之中。
那厢边,马益辙已送走了于尚书,还命衙役先头赶回县城,在最好的酒家备好酒宴,无论于尚书愿不愿去赴宴。
远远望去,于尚书及麾下数十黑衣人就这般离开了。马益辙就差狂喜的抗声高呼,但他什么身份,乃椒城的知县大人啊!在麾下面前既不可失态,还要显出威严。
待,再也瞧不见于尚书一行人等的背影之后,马益辙才双手后负,洋洋得意的踅回院中,扫了扫院角一旁,只见石任意正在摘菜,洗米,准备做午膳,连头也不抬。马益辙无心理会,情知是甘坤道教他的。伸头瞥了瞥茅屋,他知,甘坤道这会该在屋中打坐修道,故而,他便径直去了茅屋。
茅屋因有窗牖透入的几分光色,内中并不阴暗,马益辙见上甘坤道正闭目,他眼角一抽,而后便咧开了嘴,笑着客气道:“仙姑,马益辙有礼了。”
他厚颜无耻的朝向甘坤道折腰施礼。
甘坤道睁开双目。“马知县还有何贵干?”
不待甘坤道客气说话,他自个就寻了个杌子坐下。抖了抖衣袖。“甘道长,仙姑,昔日多有得罪,马益辙特向您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