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去石任意不知所措的模样,于瑶素心下不忍,便吸了吸鼻子,反倒不再哀哭,起身去安慰他。“公子,莫要误入迷途,只消你伏案再苦读三年,你石家便可逆转运势,你再也不用待在这小山村之中了,往后。。。。。。往后奴家和彩云也有个指望。”
含情脉脉,温柔吐出言辞,纤纤玉手便抚触他的臂膀。
然,料不到,他却侧颜不与她双眸对视,而后,他更是迈开了步伐,朝向门前,远远望去,院中败叶残枝。凄凉深入心田,怕是真的与她道不同,无法再续缘分了。
于瑶素猜到了,猜到他脾性执拗难化,认准的理别想轻易改变。但,他不肯求仕,她往后莫不是跟着他受苦,喝西北风去?
罢了,任他去,一时半会劝不了,那就来日方长,慢慢规劝,非得令他求官不可。到他中了举人,做了官,享了福,看他还嘴倔不?
彩云可不管石任意什么愿景,她只晓得,她与小姐一番磨难,现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好不容易从血泊之中逃回,石任意还要摆脸色,由着性子,让小姐受委屈,她---彩云可不能忍,揎起袖子,就欲言辞相激。“小姐她为了。。。。。。”
于瑶素立时抬手,示意她别再多话。一道凶狠的眸光落在彩云的脸上,而后才缓缓转向石任意的后背。
若燕声呢喃,是于瑶素朝背对着她的他说话,娇柔的紧。“公子心里不是滋味,奴家知道,你暂且不用忧虑,日后再做打算,如今,你继母失迹,你有这份孝心要寻回你继母,那你就去吧!我和彩云相依为伴,静待你佳音传话,你不用替奴家和彩云担心。”
听她这般懂事的话,他焉能不转身,于瑶素在他心中乃知性的女子,温柔贤淑,哪怕过往令人不耻。若替她想想,她一女子家遭逢了这些,还能怎样?
“我。。。。。。”
略顿了顿,他便说道:“你同彩云先去我家中吧!明日一早,我与父亲,还有表弟便远行了,你也好替我照看我石家。”
去他家中?此回自个和彩云因何被人暗害?难保不是石顶富所为,她与彩云前去见上石顶富可合适?
“奴家我更喜爱你这处,清幽静谧,无人来扰,我与彩云每日为你祈祷,盼你早日归来。”
彩云这下默不作声了,她与小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反正就要逼迫石任意不能抛弃小姐就对了。
“我此去路途遥远,料不准何日才能归来,你在这儿吃穿用度都不便,还是去我家里吧!家里有位晋婶子,我会让她服侍你左右。而你也好替我看家护院,待我平安归来岂不更好!”
既然公子一再相邀她真不好再拒绝。故此,沉吟了些便道:“好吧!那奴家就与彩云随你去。”
侧颜,她吩咐彩云。“且把你我随身的物什备好,一起去石大叔家。”
彩云双眸转了转,须臾便应话。“是,小姐,奴婢这就收拾。”
事实无法定论,石任意和于瑶素一样,二人心里都在嘀咕,石顶富到底是不是幕后黑手?
石家并无甚变化,和昔日一模一样。石任意今番带回于瑶素和彩云为的就是善待人家,也为的是到底瞧瞧父亲可有甚不妥的地方,从而剖断父亲会不会是那个害了于瑶素的人。
“父亲,孩儿回来了。”
他刻意如此。
彩云背着褡裢,扶着于瑶素,两位女子家缓步而行,随在石任意身后,已来至院中。
东风吹动,日近夕暮,那院中一缕缕寒气令人不适,石任意却停步不动,就等着父亲赶来,他要第一眼就从旁窥测父亲的举止。
听见说话之声,并非石顶富出了屋来,而是已几分酒醒的叶珩,他摇摇晃晃朝石任意赶来。“表哥回来啦!”
一壁行路,一壁嘴巴张得老大,呵欠连天。
“哎呦呦!”
方才还真未在意,晕晕乎乎的也没瞧见来人,这会突兀出现两年轻女子,叶珩惊悚的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眸。
于瑶素定睛一瞧,还记得一会之前石任意所言的表弟,莫不就是他了。“想来是表弟吧!这会有礼了。”
于瑶素低头问好。
叶珩眨巴眨巴双眸,细细观来,这是谁家女子,落落端庄,貌美如花,且还温柔识礼。越瞧越觉着合意。“嗯。。。。。。嗯。。。。。。在下叶珩有礼,拜见小姐。”
“表弟,我父亲呢?”
叶珩缓过神来,回话道:“表姨父出门去了,说是去赌坊玩两把,一会归来。”
“你没随我父亲去玩耍?”
“嗨!表弟我还没睡醒呢!他走时我还迷迷糊糊便回拒了。”
既然父亲不在家中,那就让彩云和自个帮衬着把小姐的厢房拾掇干净,一会父亲归来再做打算。
故而,石任意便将昔日专为于瑶素留宿的那间厢房房门启开,屋中的物什大抵没动过,仍旧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