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郁珩闭上了双眼。
“神明,现在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宁郁珩不想死,他只是无法再忍受虚无和慌乱了。
而神明回答:
“你所在之处,就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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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人再次回到了房间中。
宁郁珩不敢直视伊宙的双眼。
伊宙一定很失望吧,自己依旧是个想着逃避的废物。
伊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梨花木桌,她正看着窗边碎裂的瓷片与逐渐枯萎的花。
扬手修复了花瓶,伊宙回头看向宁郁珩。
宁郁珩以为自己会得到失望或是愤怒的诘问,可是伊宙问他:“你想终结的是什么?”
宁郁珩抬起头,看向伊宙的双眼。
他不明白伊宙的意思。
于是伊宙说:“放弃生命意味着想终结掉某种生命不愿再背负的东西,那么,你想终结的是什么?是痛苦?是无止境的时间?是难以承受的记忆?是没有意义的生命?”
都不是。
宁郁珩在心中逐一反驳。
痛苦对于他而言是奖励,只剩几十年的时间不算难熬,记忆可以被选择性地埋葬,生命可以不追寻任何意义。
他只是……
“麻木,我想终结自己无意义的麻木。”
宁郁珩终于还是吐出了这句话。
他看向伊宙的眼神脆弱不堪:“我感知不到这个世界了。我隔离于世界之外,什么都触碰不到,我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活着。主人,我怎样才能为您而活?您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吗?”
伊宙握住了宁郁珩颤抖的手:
“你渴求什么?你想要得到什么?”
宁郁珩眼神空洞地回答着:“我想要感受疼痛、也想要感受快乐。”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不要演戏、不要装作快乐,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痛苦、麻木、虚无。”
“允许这些感受存在,然后才能让它们离开。”
伊宙将宁郁珩拥入怀中:“疼痛能让你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所以你才一次次在自己身上烙下伤痕,是吗?”
宁郁珩茫然抬起头看向伊宙:“主人,我控制不住。”
伊宙轻笑着说:“主人有义务满足小竹笋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