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绵看宁之肃一眼,叹了口气,咕隆咕隆一口气喝光。
“你也没必要过来用早膳的,你在,大家还得多准备好些东西,规矩也多。”
她建议道。
“我不在,这屋子里谁管得了你。”
男人面无表情地夹菜,放入嘴中,吃相斯文。
他还能不知道,雨棠她们几个大丫鬟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纵容得跟什么似的。他要是再由着她,这别院里就没人压得住她了。
说来也怪,伊绵性子温和,宁之肃却越来越感觉她不好管教,自己对着她时,仿佛也有一种无力感,没法冷下脸,也没法再说狠话。
吴远的催促又一次传来,宁之肃直接道,“今日孤不去了,挪后一日再议。”
苏库伦与朝廷已有多番交涉,未能达成共识。大臣们急得跟什么似的,等着太子对议和的条件肯,好安抚住边疆部族蠢蠢欲动的心。
此刻,作为最该拍板的人,却说不去了。
吴远有些头疼,他一人进宫,这不是找骂。但宁之肃已经话,自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伊绵惊讶,“你怎么不去?”
男人饮了些她碗里的鱼汤,随意道,“陪你。”
伊绵有些不自在。谁要他陪了。
餐毕,伊绵微微汗,从后面更衣。
宁之肃问旁边人道,“小姐近日可有说什么特别的?比如不开心的事?”
旁边的丫鬟有些疑惑,“回禀殿下,小姐似乎没有说旁的,只是葵水来后,喊过几次疼。”
男人点头,没再言语,让人将书房的东西带过来,在伊绵房里办公。
伊绵换了含笑花纹的米黄色襦裙,外搭秋瑰色加绒褙子,因为小腹疼,没有打扮的心情,只将乌绾成一团,用六瓣雪花式样的白玉簪固定,小脸懒懒地搭在梳妆台上,任雨棠弯着身子替她描眉。
男人看她像没骨头似的,吞了一口唾沫。
他有那么一瞬在想,说不定是因为崔婉音的缘故,伊绵才有些反常。若是去问崔婉音,她不一定会说实话,宁之肃对别的女人也鲜少有耐心,能避则避。
但现下伊绵情绪低落,总得想点法子。
男人指尖在扶手上轻点,矮榻的方几已摆放好今日需要处理的折子,还有一些从地方上呈来的公文需要回。
皇帝几乎一直在病中,管不了,也不想管,宁之肃之前去宫里去得勤,事无巨细一一向其禀告,皇帝听得厌烦,只让他放手去做,自己醉心于丹药,不再过问。
伊绵款步走回前殿,见男人执做批,专注沉稳。
她坐在一旁,目光开始往上瞟。从前宁之肃处理这些东西,她并不多看,也不关心。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对自己不好。在太傅府时,伊荣正也是这样教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