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跪在马前,神情恳切,“请殿下坐马车!虽然大夫说伤口不深,只及半寸,可是离心口太近,还需好生注意啊殿下!”
后面跟着的数百名精兵一齐跟着吴山跪下。
宁之肃不耐,沉声道,“走便是。”
说完,翻身上马,虽疼痛加剧,男人仍是忍住了,大喝一声“驾!”
从官道疾驰。
官兵追随,顶着夜色赶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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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着太子不日就要抵京,伊绵心中畅快了不少,只是这好心情还未持续到中午便被毁得干干净净。
吴远到房里来报时,她只觉得双耳轰鸣,气血上涌,几乎就要站不起身子。
雨棠着急对吴远道,“你说清楚,伊老爷和夫人怎会不见了呢!”
雨兰扶着小姐,急得团团转,忙让人去煮些参汤来。
“小姐,”
吴远俯身抱拳,神色愧疚,“伊老爷对侍卫说恰逢山上道观来了一个高人,他和夫人赶着给小姐求平安福,便不顾劝阻去了。我们的人原本跟着的,但在外面候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两人出来,再找进去,才现人没了。”
“那可有线索?”
伊绵听着,闭上眼睛,只觉得胸口闷痛,一抹腥甜从喉咙往上冒,被她竭力压住。
说完这句,伊绵的眼睛渐渐阖上,原本坐在床上的身子往一边栽。屋内的人呼喊一片,手忙脚乱地去请太医。
……
待她醒来,已是半夜。
伊绵唇角干得起皮,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不断溢出细汗,汇聚在一起从侧脸慢慢滑到下颌,又滴在颈间。
“小姐!”
见床上虚弱□□的女子终于睁眼,候在一旁的丫鬟激动地将头凑上去,“小姐可要喝水?”
又推搡旁边的一个丫鬟催促道,“快!快去将太医叫来!”
伊绵在人的搀扶下起身,靠在床壁上,时不时咳嗽两声,也知道自己大约是没休息好,又急火攻心,病了。
太医还没来,计划第二日此时才归的男人却回来了。
丫鬟们围在床边,一个劲儿的说着好话,手上端着各种各样精细的吃食。伊绵却瞥过脸去,声音细细的,丝毫精神也无,“我吃不下。”
刚说完,男人大踏步进屋,顾不得将身上的大氅脱下,便走到床边。
伊绵错愕地望着宁之肃,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呆呆盯着,片刻,又抽泣起来。最后泪水越来越多,将整个小脸打湿,狼狈不堪,看着可怜又可笑。
“绵儿,我回来了,不哭好不好。”
男人犹疑着,不知她此时是否抗拒他的靠近,因而不敢擅自将她揽在怀里。
他离京还有两百余里时收到吴远飞鸽传书,说是伊家出事,小姐病倒,于是顾不得伤势,快马加鞭,从驿站连换马匹,片刻不歇地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