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然醒悟过来后,良辰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又担心他心高气傲太过尴尬,只好推辞道:“你让我再想想。”
诚然温少轩各方面都不错,可是看到他的脸良辰就会想到楚轩,心中结了块解不开的疙瘩。
周一快要下班的时候,良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许冰,约她晚上出去玩,庆祝自己新生。半个月前她做了人工流产,现在刚恢复过来就在酒吧找了份啤酒促销工作。
良辰本来不太想去,可是想到许冰往日孤伶伶没什么朋友,便决定晚上过去看看她。
晚上温少轩加班,八点钟时良辰吃了点东西赶到许冰上班的有间酒吧。
她穿了紧身白t恤,外面套了件黑白格子小衬衫,头松松的盘起来,素面朝天不施脂粉,倒是带着种另类清新的文艺范儿。进去后她要了杯果汁和一个小果盘,坐在不醒目的角落里看许冰穿着紧身豹纹皮裙满场跑。
酒吧里的人都有可能是潜在的客户,许冰转了几圈后才注意到良辰,开心的跑过来跟她打招呼。
良辰见她画了浓妆,昏暗灯光完全看不出真实气色,便忧心道:“你身体没关系吧?”
“别担心,已经彻底复原了。”
“要注意多休息,别累到了。”
她一个女人,提着几十瓶啤酒跑来跑去,还同时打那么多份工,想都知道有多辛苦。
许冰感动的看着她,“知道啦,等会儿我下班,请你吃面。”
两人正说着,那边又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喊,许冰连忙换上职业笑容跑过去。
良辰把大杯子端起来,只露两只眼睛打量四周,酒吧男女都揭开了白天的面具,在夜色掩盖下歇斯底里的纵情泄。
碰上有人过来搭讪,她便装聋作哑紧盯对方不说话,他们只好悻悻然走开。
坐了没多久,旁边突然来了几个男女,有说有笑的坐在良辰对面,无论是说话声音还是内容都很张扬,恨不得全世界都能听到一样。
良辰看了会儿,勉强从里面认出一个小明星来,在电视综艺节目上见过,走清纯玉女路线,此时正像没有骨头似的贴在一名的男子怀里。
那男的长相倒还不错,只是气焰看起来很嚣张,故作不屑的的闲侃道:“今年本来打算想要开家公司的,结果我爸只给我五百万,多了没有。老头子越来越糊涂了,这不是明摆着打叫花子嘛。现在通货膨胀的厉害,也不想想这点小钱拿来能做什么!”
“我觉得你爸做得挺对,像你这样的二世祖,五千万也不够你亏的。瞧瞧人家浩然,投一百万进去,半年赚十倍,需要多少钱他老爸从来都不过问。”
那人郁闷道:“我能跟他比嘛,他从小财运就比我好……”
良辰掏出手机看了下,已经九点钟了。抬眼一扫,许冰已经换好了便服,兴致冲冲朝她走过来。
吹牛的男子突然端着酒杯站起来,刚好跟急躁的许冰撞在一起,杯子立刻脱手飞了出去,泼了旁边白衬衫一身。
“秦少?!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看到您。”
许冰连忙弯腰道歉,心中叫苦不迭。
那人叫道:“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啊,这么一个在活人你居然敢说看不到……咦,原来是啤酒妹啊。”
许冰掏出纸巾,小心翼翼替被泼到的那人擦拭,惊恐万分的解释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被许冰尊称秦少的人名叫秦铭,长辈在江城颇有权势,至于被泼酒的那个人,则是两天前温少轩要介绍给良辰认识的季浩然,两个人都是有间酒吧的常客,对方虽然没有太多交际却都彼此脸熟。
季浩然拨开许冰的手,勉强忍住不适,淡淡道:“不用你擦,我自己来。”
秦铭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许冰紧张道:“两位真的很对不起,要不今晚消费我买单?”
她工资不高,一个月薪水大概勉强抵得上这些人的半桌消费,但是这些人她得开罪不起,只能怪自己太过粗心大意。
许冰长的明艳动人,虽然妆容俗气了些五官却摆在那里,秦铭动了歪念,拉住她的胳膊道:“别这么见外,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坐下来喝一杯?”
许冰当下白了脸,为难道:“不好意思秦少,我已经下班了。”
秦铭所谓的喝一杯当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许冰曾见识过他们强行将服务生灌醉,然后逼迫她去当众跳脱衣舞。
“还摆什么架子?别给脸不要脸,”
秦铭性情粗暴,被拒绝后脸色蓦然转冷,重新招手让服务生送了杯酒过来,递到许冰跟前,“两个选择,一是坐下来陪我们喝酒,喝到我们尽兴为止。二呢,你想现在下班也行,不过你得把洒在季少身上的酒给舔干净。”
许冰看出他们是在故意为难自己,这些人平常嚣张惯了,就算把经理找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说不定还会因此丢了工作。正当她难为欲哭的时候,忽然见到秦铭甩开手唉呀一声惨叫,装满红酒的杯子再次飞溅了出去。
一个清冷女声字字清晰道:“你把酒泼我鞋子上了。”
秦铭恼火的转过脸,“泼了又怎样?”
待他看清对方长相后愣了片刻,是个很很年轻的女孩子,皮肤光滑白净在黑暗中好像闪着层莹光,修长双眉下一双美目冷冽如刀,木然道:“如果你帮我把鞋子舔干净,我就放过你。”
四周瞬间寂静无声,包括在擦拭衣襟的季浩然都停下来看她,挑起眉毛若有所思。
“你再说一遍?”
秦铭简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疯了吧?居然当着众人面挑衅他?虽然长相不错,身上散的那种傲气却让她很不讨喜,他还是喜欢身边这种小鸟依人类型的。
女孩轻抿了下嘴唇,似乎懒得再作解释,直接在他旁边抽过一支红酒,徒手掌劈下去,瓶子立刻缺了三分一,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她将利刃抵上秦铭的喉咙,“你还想再听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