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危摇头:“你们不一样。”
郁云轻笑:“哪不一样?听你这意思,我和那人也都是对你做承诺的人,他没能履行诺言,你会觉得我以后也会毁约,是吗?”
“那你会吗?”
景玉危问,双手掐着他的细腰,很是用力,几乎不让他逃的姿势。
这种步步紧逼的询问,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示。
郁云轻抽了口气,嘶了声,像是被掐疼了。
景玉危回过神来立即稍稍松开了点,但还是紧抓着不肯松手:“郁云。”
这和他前几次喊得语气截然不同,有渴望,有奢求,更有不可忍受的克制。
被这双深邃又自带深情的黑眸注视着,真的很难说拒绝。
郁云放弃般叹息:“不会。”
话音刚落,他就被紧紧抱进怀里,男人胸膛结实又滚烫,肩头够宽阔,能让他在疲劳时候有个可以托付的地方。
他下巴搭在上面,说话轻佻又娇气:“我不会丢下你,你也别离开我。”
“你不离我不弃。”
景玉危偏头吻了吻他侧脸,眼眸里的慌张全然褪去,只剩下满足。
成年人的感情来得迅又热烈,在足够火热的情绪面前忘却了最为重要的信任。
两人都谈到这份上,再说回最浅薄的喜欢与否,显得太较真了。
于是谁也没提这件事,同床共枕的各怀心思入睡了。
东平城的天不会因为两人昨夜的一番坦诚而变得好转,天依旧清朗,富人区里见不到衣衫褴褛的难民,踏入正常街巷,随处可见瘦几麻杆飘魂似的人杆子,他们双眼无神,走路全凭本能,看见生人也是敷衍一瞥。
这不是个例,越往城东走,这样的人形成了人海瘫在街两边,被艳阳晒得睁不开眼睛,有不少人眯缝着眼睛,眯着眯着睡死过去,无法再醒过来。
易容成普通男人的景玉危心如刀割,没吃没喝也没穿的,照此下去,这个冬天过完,东平城恐怕要成为名副其实的鬼城。
郁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此时不是多愁善感之际,拉着他快步往郁家商铺走。
今晚能不能进城主府,全指望这一趟呢。
郁家商铺大门紧闭,门上挂着把拳头大的铁锁,上面没有灰尘,门口没躺奇奇怪怪的人,郁云看了一眼,带着景玉危果断转到后门。
后门没上锁,他上前敲门,不久后门里面传出一道很干哑的问话声:“谁?”
郁云没说话,屈指敲门,将玉佩放在门缝处晃了晃。
门立即开了,年过半百的沧桑老实男人热泪盈眶,微带哽咽:“小公子。”
“先进去再说。”
郁云止住掌柜的话音,这里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万一让余怠的人看见了,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