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月,凤倾的身子已经大好。
想到先前的诸多疑问,也是时候该去问问清楚了。
到琼华宫时,洛清河正负手立在窗前。
青色禅衣掩不住他周身的萧索。
“父后。”
她走近,和他站在一处,清冷的木香钻入她的鼻中。
他身形未动,启唇道:“陛下。”
“阿倾的毒是父后解的吗?”
他没有否认。
“父后可知毒是何人所下?”
又是良久的沉默。。。。。。
洛清河知道,如果说了,凤倾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他不想让她落一个屠戮手足,刻薄寡恩的名声。
但在凤倾看来,若他隐瞒真相,就与害她的人无异。
想到这儿,她的忍耐到了极致。跟这人斡旋久了,早已听腻了明君圣人的教化之语,可能她骨子里就是一块顽石,点不化的。
“父后不说,阿倾会去查,若是查不到,我会杀光坤仪殿的宫侍。”
她本想在他面前藏起利爪,只让他看到无害的一面。
但他太过界了。
她最讨厌别人替自己做决定,有仇当时报才是她的作风。
洛清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凤倾恭顺之下的反骨。
他知道恣意任性会很快活,但更懂过刚易折的道理。洛家能在大雍屹立百年,靠的从来不只是君恩,还有民心。
为君者,生杀予夺都是手段,有时候,慈悲比杀伐更难。凤倾聪敏睿智,但仁厚不足。
这些道理,他想让她懂,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长久。
奈何她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陛下知道了,之后呢?若一人负陛下,陛下杀一人,若万人负陛下,陛下就要杀万人吗?”
他的问题在凤倾听来十分可笑。
“父后,阿倾只是想活着,不想为人鱼肉,这也有错吗?”
“万物守恒,陛下若靠杀戮掌权,那终有一日,也会反噬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