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人还敢送香囊到他府上来,就不怪他柳文煜不给颜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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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淑兰遭此羞辱,在镇国公府寻死觅活了几日。
孙红绫怕女儿真一头撞死了,心力交瘁之下,在张云麾面前一顿抱怨。
“兰儿根本不会女红,怎么可能绣了香囊去送柳文煜呢?”
“也就是他柳家人有意要给我们难堪。”
“这事儿都怪知曳,知曳怎么就把兰儿带去这种场合抛头露面,他这是要毁了他妹妹的名声啊!”
张云麾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毁了,她寻死是对的,端出烈女的模样来,才能叫人信她是被冤了。”
孙红绫尖声道:“你说的什么话!你叫兰儿去死吗?!”
张云麾眸中的厌烦转瞬即逝,他喝了口茶,语气沉沉。
“这档口,保住淑婷才是紧要。”
孙红绫知道这个道理,可要其中一个女儿去死,她是万万舍不得的。
左思右想也不成,孙红绫道:“咱们同柳文煜去圣上面前对峙!我非要他说清楚那个香囊怎么来的!”
孙红绫信女儿,女儿先前虽的确爱慕过柳文煜,可叫她送香囊去示爱,这是她做不出来的。
张云麾想也没想就否决了:“胡闹。”
柳家一门三员武将,尤其柳文煜的兄长柳文炀和父亲柳洲勇正在边关平乱,屡屡捷报传回皇城,皇帝大喜,有意等柳洲勇凯旋回朝时升其为太尉。
他柳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再看柳文煜和张淑兰,一个是对朝廷有功的少年将军,一个啥也不是的闺阁小姐。
他们若去皇帝面前对峙,皇帝只会责令他永昌侯对闺女严加管教罢了。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孙红绫气急,用力坐在圈椅上。
她心想着,这的确也得怪张知曳,若不是宣王给他办洗尘宴,他把兰儿带去寻芳阁,哪来这档子事?
这样想着,她说道:“知曳回来这么些时日,侯爷去看过他没有?下人说他整日同个丑陋的村妇在一块儿,废寝忘食的,侯爷可要去管上一管,免得叫他丢尽了侯爷的颜面。”
她可打听过了,张知曳每日最多也就出门一个时辰,其余时候都闷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去,无论是出门还是回来,他身边都雷打不动的有那个满脸麻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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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曳给他自己的院子起名为听风阁。
源起他院子外的那一片小竹林。
风起,竹林沙沙作响,他常常听着风声入睡,便兴起买了块牌匾,题上听风阁三字,挂在了门口。
张云麾大步踏入听风阁内,江清月正在院中石桌上喝茶,手里拿着一本民间话本。
看清来人,江清月的手下意识一抖,茶水散开些许。
是这个人,他终于来了。
他比十五年前老了许多,可这张脸,她到死都是记得的。
她潜藏在心底的,幼时对这个人的恐惧,触不及防的涌出心头。
顷刻之间,她已出了一身薄汗。
张云麾看到她时亦是一愣,天色已晚,只凭月光照亮了院子。
他瞧不清女子面纱后的一脸麻子。
却能看到面纱外如画眉眼,和眉尖那朵艳丽的凤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