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水就好洗漱了,别看昨天他是从水里出来的,那是不同的,一只手漱口,洗脸还成,这棉帕就……小木头不知怎就现了,在他为难之时,帮了一下。
就这一下,让秦睿有了别样的感动,他身边一直有人侍候,这九年间,虽吃了不少苦,却也不是完全是一个人,按理说对于这种被照顾应该很少的负担才是,可是看到那双小手的主动,鼻子居然有点酸。
娘在时,总会鼓励他自己的事自己做,要求是这么要求的,可她都会在暗中关注着自己,在自己需要帮助时搭一把手。
还是不显痕迹的那一种,刚开始时,不,他一直都不觉得,直到失去了,他才有感触,而现在就是那种久违的感觉。
也只有真心关心你的人,才会这样对你。
小木头不知他这样想的,在她这没这么复杂,一个‘独臂’的人,缺的不就是这一下吗?不理会这人,去忙自己的。
秦睿也回了神,跟在她身后,看她熟练得和面,做饼。想到她的出身,很想问一句,她出来几年了,又觉得不合适。
司空睿知道魏家,秦睿也知道,但却不一定知道这小木头便是魏家的,更何况一个私生子,说出来也不好听。
“你会的倒挺多。”
这话他两年前说过。
“都说了不得不长大。”
与这世同龄人交往的不多,当然记得仅有的几次交谈。
“你……”
秦睿不知如何接好。
“是想问我的家人吗?”
小木头误会了,毕竟一个孩子在外,无父无母的挺奇怪的。
“嗯。”
秦睿没有解释。
“我跟师父住在一起。”
小木头也跳开了这个话题,生他的,她知道,舍了她的原因,她清楚,养她的,很疼她,她明白,远离她是为了什么,她也能理解。
一世不依附于别人生存,这一世同样也可以,更何况她还只一次幼童时期,一切就更无所谓了。
无所谓是无所谓,可她却不能跟人说,只得跳开了。
她的避讳在秦睿这便理解成了可悲,觉得她比自己是够可怜,怎样自己也曾幸福过。
“想他们吗?”
这话问得太没过脑子了,也问呆了小木头,回了一下头,看到他眼中的疼惜,不由失笑,她这是让给关心了吗?
“不想的。”
大家都活得好好的,想不想都不是个事。
小木头其实是个薄情的人,或者说是个难得重情的人,你走不进她的心,温暖不到她,便品尝不到她浓烈的回馈。
前世也就那么一位老人,今生目前为此还没有,如果穆主一直把她留在身边,说不定会不一样,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给小木头的感觉便差了去了。
对她,小木头是感激的,也感恩,也会回报,却不会过于亲近,甚至还比上陪了她两年的雪球。
“那……你师父呢?”
秦睿当然不可能知道小木头是这样划分的,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忙转向另一个,教了小木头这一身本事,想来是对她好的,可这回还是错的。
“采药去了。”
有时小木头都觉得自己很讨厌,为什么不能糊涂一点,知道那么多干嘛,若是不知道,是不是就会觉得自己不会这么与众不同,而那群人对她的好,就不会接受得如此心安理得,她真的挺讨厌的。
人间清醒便代表着受罪,与没有人情味。
哪怕她很想拥有,也愿意去享受生活。
“噢。”
秦睿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样的地方布置,小木头的确一个人完成不了,她还太小了,特别是自己比她大七岁,这样比较,她还不到自己的胸口。
早饭是煎的饼子,小木头前世孝顺老爷爷,学着做了不少美食,今生随便一出手,味道自然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