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我的道歉。”
唐易难得露出些惊讶的表情,低头看见手中接过的画,旋即豁然。的确,也只有纪以宁,才会有此近乎于雅兴的道歉方式。
&1dquo;以前在剑桥念书的时候,我的美术老师教过我,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到了口不能言,并且词不达意的地步,那么,就只剩下画画这最后一个出路了。”
唐易笑笑,&1dquo;如果看画的人不懂呢?”
&1dquo;不会。”
她忽然凑近他的唇,在他唇间落下轻吻。
&1dquo;&he11ip;&he11ip;你懂的,唐易,我知道你懂。”
她给他的,不是贵族气息浓厚的油画,也不是底蕴深厚的水彩画,而是两幅简简单单的铅淡彩画。
干净的线条,朴素的色彩勾勒,整个画面都呈现出一股清澈平和的气息。唐易忍不住去想她画画的样子,他知道她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画画,橘黄色的柔和台灯下,她坐在画桌前,手里握着最简单的木质铅,整个空间里都只有碳素滑过纸面的声音。
她在第一幅画里画出了一场相遇。
不是在暗夜天幕下的初次相遇,而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从沉睡中清醒,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他坐在她对面,玩味地看着她。
&1dquo;我在刚认识你的时候,一直试图去寻找一种方式,可以完整看透你这个人背后真正的意图与想法,后来我现,这太难了,所以我没有再继续,我放弃了&he11ip;&he11ip;”
根本没有办法可以描绘他带给她的那种震撼,她清晰地记得刚认识他时的全部,每一个细节,每一处微动,统统落入她记忆最深处,永不湮灭,可是这一切加起来,她仍然还是不懂他。
&1dquo;唐易,”她抚上他漂亮的脸:&1dquo;我很抱歉。”
他微微笑了下。
&1dquo;你抱歉什么?”
&1dquo;我抱歉,从决定嫁给你的那一天起,作为你的妻子,我一直都放弃了,去了解真正的你。”
&he11ip;&he11ip;
她应该早些懂的。
如果早些就懂他,也就不会伤他至此。
可惜彼时纪以宁,尚未学会爱人。
记得那一天,她刚醒,撑起左手支起身子,一抬眼,便看到他。
好美。
这是她对他最直接的印象。真的,他是真的漂亮,就像伊斯兰教的一个古语,查希尔,就在眼前的,不能被忽视的,轻易便可占据灵魂的事物。
她看见他落座在一旁的沙上,姿态闲适,表情慵懒,手里端一杯透明至纯的清水,不紧不慢地喝,见她醒来,他便笑一笑,唇角微翘,落尽诱惑,用华丽音质问一句:&1dquo;醒了?”
她点一点头,想问他你是谁,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等等等等&he11ip;&he11ip;
不容她开口,他便夺去了主动权。
&1dquo;纪以宁是吧?”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一个陌生男子口中喊出来,她只觉惊骇。
他静静欣赏她脸上单纯的表情,几分钟之后,像是毫不在意般的,他拿过面前玻璃桌上的一叠厚厚文件,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来。
&1dquo;纪以宁,二十三岁,纪家独生女,就读英国剑桥,主修欧洲文学,同时辅修西方哲学,成绩优秀而被保送深造,但因家变而放弃深造机会,至于私生活方面&he11ip;&he11ip;”他翻过一页,语气玩味地很:&1dquo;不沾烟,不沾酒,没有夜店记录,没有性爱经验,异性交往几乎为零。”
末了,他像是觉得不可思议,挺有兴致地评价了一句:&1dquo;柏拉图的信徒,恩?在这个圈子里长这么大居然连性经验都没有,也算稀有生物了。”
他调查她,在短短时间内,调查得如此完整,如此光明正大,更令她惊骇的是,这个男人背后的动机与目的。
&1dquo;你&he11ip;&he11ip;”
她睁大了眼睛,不懂他意欲为何。
他放下手里关于她的调查资料,眼神攫住她,她看不清他眼底到底是黑是白。
他笑一笑,单刀直入:&1dquo;简单的说,我对你有兴。”
&1dquo;&he11ip;&he11ip;有、有兴?!”
她有点害怕,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他很有耐心地替她解惑,&1dquo;我对你有兴的意思就是,我可以替你还债,替你解决你们家一切麻烦的事。”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直觉就摇头:&1dquo;对不起,我不出卖自己。”
他顿时就笑了。
&1dquo;出卖?”他颇觉有:&1dquo;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对你这个身体有兴吧?”
&1dquo;&he11ip;&he11ip;”
她说不出话。
只见他慢吞吞地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她的身体,眼神绝对是挑剔的,然后,她听见他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来:&1dquo;虽然这么说,对一个女孩子而言有点失礼,但我想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好了。&he11ip;&he11ip;就凭你这具平平淡淡的身体,又不懂得任何挑起男人欲望的手段,我对把你带上床这种事,兴不大&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