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洗碗的女人做什么?”
她又不在自己院子开伙,尽管要开伙,也不需要会洗碗的女人啊。
倒过一杯茶,叶芷凝慢慢地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当然是洗碗了,我开了家小店,需要个会洗碗的人。”
如果是白天,范锰倒是能很快找出人来,但是这大晚上的,还真是有些难度……沉思着,范锰也能猜到叶芷凝要人的标准,如果他安排他们的人进入的话,指不定还会被误会。
两人吃饱喝足,坐在位置上聊了会儿,事实证明,人不是这样能想出来的,叶芷凝想要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这样的人……
而这两人还没出去呢,便在一楼的阙安楼门口遇上了一出非常典型的一幕,男子好色成性,欲娶一个青楼女子,但是看着家中的糟糠妻和女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在那青楼女子的枕边风下,男子想将她们母女都给卖了……
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他这倒好,直接想把人给卖了,不止解决了再娶的问题,还能得一钱。而怎么看,都是那个十三岁的女儿最倒霉,十三岁的女孩,卖到花红柳巷里,可以值不少的一钱。而且叶芷凝看着那个女孩,长得也是五官端正,清秀可人……
“相公,你不能这么做啊,当初我爹将我许配给你的时候,是你信誓旦旦地肯定,会照顾好我,不说让我穿金戴银,至少也是衣食无忧。如今,你怎能这般待我,莺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忍心将她推入那火坑吗?”
女子脸上布满了泪痕,尽管是普通的麻布衣衫,穿在她身上,倒也还有几分姿色,想来年轻时,定然不差。
可惜的是,岁月是把杀猪刀,尽管她如今还有几分姿色,也不可能跟那些年轻女子比。两相比较下,男人的选择无可厚非,但是这种男人,有一便会有二,叶芷凝敢肯定,不久后那个青楼女子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名为莺儿的女孩已经泣不成声,没有了力气去拒绝去反抗,被她的生生父亲拉着往那天邕城最大的寻花问柳之地荀芳楼而去……
女子依旧不肯放弃,追上男子,便使劲地拽住他的衣摆,尽管被踢也坚决不放手。但是当她的力竭时,便又会被踢落在后头,而她也会继续再追……
一条常府街,女子被踢了不下数回,被打了不下数次,叶芷凝看到她的手上都已经出血,但是她还在坚持。莺儿虽然有些认命,但是看着母亲这样,也在不断地反抗,久而久之,怒极的男人干脆一人一脚把她们踢在地上,“不想被送去荀芳楼是吧?好啊,老子把你们卖给奴隶所,让你们永远当人家的床奴怎么样?”
对这些人来说,奴隶所当之无愧是最黑暗的地方,在那里的女人基本都不算女人,比起荀芳楼,那里真的是更糟糕的地方。
莺儿抱着自己的母亲,害怕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不想被送去,她哪里都不想被送去。不管是去哪个地方,她都会被当成玩物。她才十三岁,不应该正是人生精彩的开始吗?她不要……
叶芷凝和范锰一直跟着这几人,范锰看着这一幕倒是没什么表情,毕竟不止是天邕城,其他地方每天也都在生类似的事情。
在一群同样看热闹的人中间,叶芷凝的存在是突兀的,范锰小心地为她隔开一定的距离,以免那些人碰到她……
混乱还在继续,叶芷凝看到,那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只是哭,什么也不敢说。叶芷凝不懂了,明明她们有很多机会可以逃走,为什么她们要乖乖等着被卖?
没有勇气反抗,难道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吗?
叶芷凝不喜欢这样的弱者,作势离开,却被一旁的范锰拦住了去路,“这个人不是符合你洗碗的要求?”
“她很弱!”
不是抱怨,却更像是在抱怨,叶芷凝看着周围层层叠叠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围了这么多人。
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叶芷凝并没有打算在一群大汉中间挤出去。而范锰见叶芷凝又站到了位置上,方说道:“你是觉得她不懂得反抗,所以很弱?”
微挑眉,叶芷凝无声回应,难道不是?
无奈摇头苦笑,范锰知道叶芷凝一直处在深闺,根本就不懂这些平常人家的事情,也乐得为她补充常识,“她们不是不反抗,而是反抗不了。女子一旦嫁给南方,便等于将整个人卖给了男方,只要男方没有休书一封,女子便还是要老老实实回家,否则女方娘家都无法认同。”
“如果男人都这样卖自己的女人,还有女子愿意嫁人吗?”
如果真这样的话,不是助长男人的气焰,相当于在黑暗处的换妻等事,也成了明面上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玄武国还真是可以直接灭了,至少叶芷凝非常厌恶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