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不自信,崔筱有点心疼了,让他把手伸过来,她紧紧握住,替他暖手,声音更是温柔醉人:“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心里就只有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了,快点回去吧,天寒地冻的,大后天就要成亲,你别冻个好歹。”
她心疼他,楚臻心里美得冒泡,反握住她手:“不会的,我怎么舍得洞房夜生病?我还要……”
“闭嘴!”
崔筱红着脸打断他,催他快走。
楚臻舍不得走,拉着她手软声哀求:“筱筱,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吧,外面太冷了。”
崔筱可没那么容易上当,真让他进来了,以他的无赖劲儿,她就得什么都由他了,因此不管楚臻如何撒娇讨好,她都态度坚决。楚臻没有办法,讨了一个深吻后恋恋不舍地走了。
崔筱继续在窗前站了会儿,笑着关窗,回到被窝后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期待忐忑中,转眼就迎来了她嫁人的日子。
穿嫁衣,扫蛾眉,上花轿,从今日起,她便是楚臻的妻子,静王妃。
洞房花烛夜,听楚臻不停夸她声音媚人感受他在她身上的疯狂,崔筱突然有些害怕,如果哪一天,她声音不好听了,楚臻还会这么喜欢她吗?不过她的担心忧虑没能持续多久,因为男人很快就用他的热情占满了她身心,像是一团火,烧退所有杂念,只许她回应他,叫给他听。
婚后,楚臻几乎每晚都要,每次都会夸她,崔筱羞涩甜蜜,心中担忧却越来越多。
因他要的频繁,崔筱很快就怀孕了,那种事情不能做了,楚臻依然对她很好,她心里多少安定了些,但并没有消除。楚臻隐隐察觉到妻子有心事,可每次他问她都搪塞过去,楚臻想尽办法都没法让她说出来,只好作罢。
或许就是因为心底的那一丝害怕,足月生产时,崔筱难产了。
楚臻急得不行,偏偏全京城里最好的产婆都请来了也束手无策,最后他跪在产室榻前求她一定要坚持下去,一边求一边亲她手,哭得一塌糊涂。他好不容易遇见这样一个人,才在一起多久,她怎么能丢下他?
崔筱还记得母亲是怎么去的,她觉得自己也快不行了,昏昏沉沉中听到楚臻哭,她强迫自己清醒。产婆在身侧不停地催她用力,崔筱本能地使劲儿,眼睛却始终看着楚臻,看他眼中泪水不断,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如果,如果我声音不好听,你还会喜欢我吗?”
气若游丝。
但楚臻听见了,听见了,愣住。
原来这一年她眉眼中的担忧,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他气得咬她手指,不顾产婆在场,一字一句说给她听:“你把我当什么人?是,因为你声音能治我的疼,我将你强留在身边,可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我只是想听你的声音,何必要娶你?我是王爷,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把你关在屋里逼你天天说话给我听,更何况我现在已经好了,真想要声音好听的女人,一天换一个都有人主动送上来,可我不要那些人!筱筱,我只喜欢你啊,因为你的声音喜欢你,喜欢你了,就喜欢你任何一种样子,你声音好听,你长得好看,你善良豁达,你脸皮薄规矩多,你……就算你哑了不能说话了,我也喜欢你,所以你别再瞎想了,快点给我生个孩子,快点好起来,别丢下我一人行吗?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我看不见时你都舍不得让我自己待在屋里,现在怎么舍得让我难过一辈子?筱筱,你快点把咱们孩子生出来!”
最后一句他是吼出来的,这是两人在一起后楚臻第一次对她脾气,崔筱怕了,怕得不敢逆拂他。
她给她的男人生了个小世子,起名为楚瑄。
楚瑄周岁时,许锦一家子回来了。
崔筱高兴地去找丈夫,彼时楚臻正有模有样地给儿子削木头剑。崔筱将站在旁边看的儿子抱到腿上,笑着问楚臻:“阿锦回来了,我想去看看她,你要一块儿过去吗?”
“就是跟你一起长大的那个好姐妹?”
楚臻动作不停,随口问道。
“是啊,我跟她又快三年未见了。”
崔筱感慨道。
楚臻扭头看她,见她面露怀念,飞快凑过去亲她一口:“那我陪你去看看,说起来她也算是咱们的媒人,我该谢谢她。”
光天化日被人偷香,崔筱红着脸瞪他。
楚臻嘿嘿笑。
小小的楚瑄坐在娘亲怀里,仰头见娘亲脸红红的,父王越挨越近,他立即从娘亲腿上爬了下去,捡起被父王丢到一旁还没削好的木头剑,摇摇晃晃地去一边玩了。昨天刚下过雪,草丛上面铺着厚厚一层,他用力将木剑砸下去,雪中间立即多了一道窟窿,露出里面干枯的黄草。
楚瑄咧嘴笑了,扭头去看父母,却现父王将娘亲抱在怀里,正在吃她嘴唇,他的娘亲则紧紧攀着父王肩头,身下大红长裙铺散,像开在地上的美丽花朵。忽有冬风从枝头吹过,几片碎雪被吹了下来,映着光轻轻落在他们身上梢,静谧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