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宿舍从上学期开始就天天晚上说话,不知道被老师抓到了多少次,我们班就因为她们被扣了多少分你知道吗?上学期期末我已经跟她们谈过了,她们也保证这个学期不会再说话了。刚开始确实也收敛了几天,这几天又开始了。昨天晚上她们说话声音大到隔壁宿舍的同学跑到值班室去跟老师投诉,今天一大早我就被主任训了一顿。”
鹿妈妈很是头疼这个宿舍。
“那你怎么处理的?”
鹿恬月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鹿妈妈。
鹿妈妈喝了一口水,可算稍微消点儿气儿,语气坚决的说道:“不能再纵容她们了,刚开始想着都是些女孩儿,要脸,拖了一个学期都只是口头警告她们,也让她们写过检讨,结果呢?变本加厉,不知所谓。我准备联系她们的家长,从今天开始,全都给我走读。什么时候能改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住校。”
“那个王英冉怎么哭了?我看其他人好像在孤立她。”
鹿恬月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麻烦就麻烦在这儿,只有王英冉晚上没有过说话,可也不能只把她留在宿舍里住吧?”
鹿妈妈也有些头疼。
“所以你就让一个没有说过话的人陪着她们一起走读?”
“只能这样,她们是一个集体,要受罚就得一起受罚,一个都不能跑。”
“这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的?她们说话的时候王英冉不也没制止她们吗?”
“是她自己选择加入这个集体的吗?宿舍是老师安排的,舍友也不是她自己选的,凭什么这个后果要让她来承担?
她制止?她怎么制止?拿什么制止?安珂还是团支书呢,还是舍长呢,不也带头说话吗?一个成年人都做不到改变别人,你让她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去改变别人?
我们能做的只有自己不随波逐流,不同流合污,这样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她晚上没有跟她们一起说话,但肯定也被她们吵的睡不着觉,都这样了还能考全班第四。你凭什么让一个受害者陪着施害者一起受罚?
如果你这么做了,那结果就是她会觉得既然我做没做都是要陪她们一起受罚,那我为什么不干脆做了落实这个罪名呢?
什么狗屁集体,妈妈我问你,咱们高一年级一共有3o个班,你能保证这3o个班里的学生没有一个坏人?你为什么觉得让集体里的好人陪坏人一起受罚,坏人就会醒悟?坏人就会内疚?
不可能的,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人都是自私的,能管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有义务再去管别人,更没有义务为别人做过的事情买单。这里是学校,如果在学校里都没有办法保证一个相对的公平,那这个社会还有什么希望吗?
再说了,你让她回家之后怎么跟她爸妈说?跟她爸妈说,因为我没有说话,但我们是一个集体,所以老师也罚我一起,你觉得她爸妈会信吗?”
鹿妈妈被鹿恬月一番话震住了,先是陷入了自我怀疑,又越品越觉得鹿恬月说的实在有道理,但又有些犹豫:“可是,如果不罚她的话,其他几个人不就跟她的关系更恶化了吗?”
“你觉得你罚了她,她们几个关系就会和好了?不可能的,人心一旦有了裂缝,只会越裂越大,就是你亲自出面让她们和好,她们也只是面和心不和。再说了,为什么一定要跟她们几个搞好关系?她们是什么厉害的大人物吗?她们学习成绩很好吗?论前途,显然王英冉的前途更好吧,应该是她们几个求着跟王英冉关系好才对。如果她们以后形同陌路,那也是她们的损失。没有了她们这些干扰,王英冉反而能成绩更好,走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