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苑手紧紧的攥着,他本能的想要反驳,可话绕到嘴边却怎么也没有说出口,温成贤按着他的肩膀用力,“这里有父后,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萧景苑静默的站在那里望着,转圈踱了几步,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回到宴会之上,看着跪地不起的端妃还有那个缩作一团的小太监,他觉得遍体生寒。
那个夜里,萧成风斩杀了所有接触过那杯酒的人,端妃也被打入冷宫,她背后的母族也被抄没流放。
这是萧景苑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面对针对着自己的浓浓杀意,耳边仍然环绕着端妃的恶毒诅咒,他只觉的一阵又一阵的恍惚,手上沾染的鲜血此刻也是那样的滚烫炙热。
两天之后,温成贤通过温家请来了在外云游的名医,用了三天时间堪堪就回了司瑞寒的性命,但他却自此没了内力武功,再也舞不了剑了。
司瑞寒被老丞相带回了丞相府,一个月之后,他再次回到了萧景苑身边,依旧是他的伴读,萧景苑站在宫中他们共同种下的相思树下,静静的看着明显孱弱了的司瑞寒,扯了扯嘴角。
“瑞寒,几日不见,思之如狂。”
随着话音扬起的是飘零的飞花,两个少年郎都沉默的站在树下,一切都没有改变,可一切似乎又在这漫卷的洪流里改变了。
闭了闭眼,萧景苑深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我会在考虑的,现如今时间还早,即便是要去也要过了冬,不过若是我要你陪我去,你可愿意?”
司瑞寒沉默良久,抬眸看了眼萧景苑,挣扎了半晌,“……愿意……”
萧景苑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我还有奏折要批改便去御书房了,午膳会过来同你一起用膳,记得等着我。”
“臣知道了。”
司瑞寒送走了萧景苑,便坐到了软塌上,看着萧景苑用过的青花瓷杯,久久不能回神。
或许,他这一步……走对了也未可知。
准备了丰盛的午膳却没有等来皇上,慧妃愤愤的摔碎了手边的琉璃花尊,她紧紧的攥着拳头,眯起了眼。
而与此同时,萧景苑却吃的十分畅快,司瑞寒替他倒了一碗甜汤,更是让他美了很久,连一旁伺候的李福都看出来了他今日心情似乎不错。
吃完午膳,萧景苑坐了一阵便又去了御书房,司瑞寒则走到一旁的书房,提写着字,只不过他的心似乎不似往日那样平静了。
萧景苑近日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向来聪慧的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看不出也猜不透对方到底打算如何了……
与此同时,慧妃也去了皇太妃的住处,听到通传还在静心礼佛的皇太妃便睁开了眼,她微微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佛像。
“你说……慧妃来了?”
“是啊,慧妃娘娘来了,此时正在外面候着呢。”
皇太妃身边的侍女低声说着。
皇太妃便又闭上了眼,侍女见状便退了出去,慧妃见侍女独自一人出来,便知道皇太妃这是在怪罪自己擅自做主了。
思忖了一番,慧妃便径直跪在了门外,侍女见状再次进去通禀,很快便出来了,她走到了慧妃面前,“娘娘,皇太妃说了,若要跪着,便好好想一下错在何处了,不然便早些回去。”
慧妃放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本宫自会好生反省的。”
她在宫中唯一的依靠就是萧景苑的母妃,她很清楚自己能够走到现在都是对方的安排,她也清楚一旦自己表露出一丝的反抗,都将彻底失去一切,被遗弃在这深宫内苑里。
慧妃跪了将近一个时辰,皇太妃才从祠堂中走出来,看了眼地上有些虚弱的人,身边的侍女便快步走过去,“娘娘起身吧。”
慧妃冲着皇太妃遥遥一拜,随即在一旁侍女的搀扶下起了身,随即便跟随着侍女进了寝殿,看着坐在一旁的皇太妃她便打算行礼,被皇太妃挥手制止了,然后命人赐座。
等到坐下,慧妃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已经麻木了,可她却不能有丝毫的抱怨和不满,压下了心里的愤恨,她有些虚弱的开口。
“太妃娘娘,臣妾也是一时莽撞,担心……”
“君后……不是你能斗得过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你所做的不会有任何用处,只不过会加深皇上的猜忌。”
皇太妃盯着慧妃看了半天,自然是将对方眼底的不甘看得清清楚楚,随即冷冷一笑,“我竟是不知道我选的人竟然心思如此之大。”
慧妃心底一惊,猛然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却在皇太妃冰冷的眼神下,心跳如雷,皇太妃一个淡淡的眼神便让她吓破了胆。
“自古,便是男子立为君后,这是不可改变的规矩,就连皇子的生母能够尊为皇太妃也是这几年才有的恩赐,你却打着其他主意……”
皇太妃眯着眼看着她。
“难不成你以为你斗得过丞相府里的才子,惊才艳艳的风玉公子?”
“妾身……妾身只是觉得……”
说到这,慧妃便停了下来。
皇太妃闭了闭眼,手里转着佛珠,语气淡淡的说道,“总归是皇上,总要权衡利弊,况且,君后与皇上认识多年,还曾经为了皇上差点丢了性命,皇上爱护那也是应该的。”
“本宫器重你可不是让你整日想着斗倒君后的,在这个后宫里,女子诞下皇子……便可,君后永远都是君后,至死也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