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中心思,反而有几分愧疚之意,君卿欢追了出去,却哪还有时利子身影。只是,他所说的三日之后,又会有何玄机?本还意志消沉的君卿欢,突然又重燃起了斗志,虽处处碰壁,但在惊喜这一方面,时利子似乎从未有失水准,也许他还可以再信他最后一次。
临帝五年,七月十五,大周国迎来了入夏以来最为酷热难受的一天。火一般毒辣的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守城的士兵们汗如雨下,但仍旧身量直,汗水和着滚滚灰尘滑入衣襟,黏糊糊地附着在身上,竟是说不出的难受。
酷热难挡,守城的士兵轮班的时间,早已调整为一个时辰jiao换一次,算算时间,再过一小会儿,换班的人便能到了,他们也就能奔回去,好好冲个凉水澡了。
锦宫之中,一小队士兵列队而行,正是前来换班之人,只是缓缓而行,便已是满头大汗,有人不禁抱怨:&1dquo;这该死鬼天气,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热成这样。”
&1dquo;光子你就不要抱怨了,省着点口水,一会上岗了,可没有人给你送水喝。”
&1dquo;倒也是,说个话都这么费劲,还是不说了。”
一直行在小队的最前方,这些话风林听得清楚。这天热得难受,他也知道不舒服,可守卫皇城乃是重中之重,再难受亦得忍。扭过头,风林满脸堆笑道:&1dquo;大家坚持一下,下了岗,我请大家喝酒。”
&1dquo;头儿,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们要上好的花雕。”回到上京,风林便被调入了锦宫的禁卫营,此时的他身为小小都尉,属下倒也有个几十来名,大小算是个武官了。
&1dquo;成,就花雕。”他年纪虽小,但个xing豪慡,又因为次出战就立下大功,在军中人气甚高,是以,跟着他的那些小兵们,虽年纪都长他几岁,却个个服他。因此,风林对这些属下出手也很是大方。
得了风林承诺,大家又jīng神起来。正嘻嘻笑着,却突感整个天幕黑沉起来,众人顺势抬头,只一眼,众人便面白如纸。有胆子小的已是手软脚凉地跌趴在地上大叫着:&1dquo;妈呀!闹鬼了这是,日头怎么像是被啃掉了一块?”
风林年少,哪见过此等骇人qíng景,但觉日光仍旧刺眼,便眯着眼猛盯着那太阳瞧。此时,他的心里就像是吊了十五桶水,七上八下的,老天,太阳竟然一点点地被黑暗所遮挡,慢慢变成了月牙状。
太阳被吞噬的度极快,他只盯了一小会儿,整个天都暗了下来,如同黑夜一般。风林惊骇不已,太阳毒辣,他确实曾在心中诅咒过让它消失才好,可现在太阳真的没了,这该如何是好?
同一时刻,夙陵的行馆内,君卿欢也是一脸震惊,正要擦亮眼睛,仔细观看异相天生的太阳时,时利子却出言制止了他。
&1dquo;王爷,不可用眼睛直接看太阳,会灼伤的。”言罢,便递过来一块乌黑的东西,对他说:&1dquo;用这个看,就不会有事了。”
&1dquo;这是什么?”虽不知手中是何物,但君卿欢仍旧依言将此物放在了眼前,看那异样的天象。
时利子也举起了手中琉璃镜,看着那渐渐变成月牙状的太阳,满意的笑终于爬上了嘴角,&1dquo;此乃烟熏过的琉璃镜,太阳的光太qiang烈,直接看会伤到人眼,有了这个,便不会有问题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已不再需要借用琉璃镜,君卿欢的心qíng却再不能平静,&1dquo;军师,你原来便算到会有这般异象生么?”
&1dquo;当然,王爷可还记得老夫说过,三日后会让王爷看一场好戏?”时利子微笑以对,黑暗中,他的脸竟那般邪气bī人。
&1dquo;原来军师指的是此等异象,只是本王还是不明白,这天生异象有什么玄机?”恍然出声,君卿欢仍有疑惑。
时利子轻抚长须,沉声以答:&1dquo;老夫三日前已派出十几位能言善辩之人,前往全国各地。在这异象天生之后,他们便会伺机而动,到处散播关于黑星蔽日的流言。不出多时,老百姓便都会知道,这等灾难之兆,预示着的就是大周将要易主。”
&1dquo;原来如此,军师果乃神人,如此天机竟也能参透。不过,先前的龙碑和鱼腹取令之事,他都能处理得极好,此乃一自然天象,他又如何会怕被这等流言中伤?”从信心满满到如今的事事小心,君卿欢已被打击得太彻底,除非有十分把握,否则他都不敢再抱以希望。
闻言,时利子轻笑摇头,&1dquo;王爷此言差矣,此异象绝非只是自然天象,亦会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1dquo;军师何出此言?”&1dquo;灾难”这两个字,似乎是时利子第一次提及,每每时利子玩出的花样,君卿欢都会兴奋不已,而此时,他却在时利子眼中,看到了最为彻骨的寒意。
时利子的笑仍挂在嘴角,带着几分兴奋,更带着几分yīn森,&1dquo;老夫不是告诉过王爷了么?若是直接拿眼望天,会灼伤眼睛的,王爷觉得,有几人会懂得这个道理?”
&1dquo;军师是说&he11ip;&he11ip;”有些话不用说完,一点就透,此时此刻,君卿欢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琉璃镜,心里想的却是,就算真有人懂得这个道理,这琉璃镜恐怕也没有几家能买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