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前的丑剧仍在上演,那丑化了的朱泉之像却突然被一物钉死在了立于军前的长杆上。众人闻声而望,只见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被一支金翎羽箭穿透,硬生生钉在了长杆之上。
众人大骇,纷纷四下张望,遥远的天边是踏破狂沙的声响。风赢一马当先,浴血而归,一手提枪,一手握缰,奔腾着,带着肃杀之气,朝着晋同关飞驰而来。
君卿欢眼神骤冷,寒声道:&1dquo;给我杀了他。”
那些原本还痴望着风赢如神天降的叛军,在这一声后,猛然惊醒,呼喝着杀了上去。
风赢驰马奔腾,手中银枪挥舞着抡成一圈,紧紧包裹着他的身躯,涌出阵阵森寒杀气,密不透风。他带出去的人马,已被他派去另有所用,独自一人闯关而回,他并不想要居功杀敌,只要能冲破敌人的包围,回到城中便是成功。
截击风赢的叛军大吃一惊,风赢身法jīng妙绝伦,竟能快到令人在一瞬间无法捉摸,飞驰马上,却仍能闪身自如,使他们有力难施。
叛军杀他不中,便有人心生不轨,嗖的一声,十多粒铁弹子往他身上撒去,用心yīn损至极。
但这等伎俩,风赢哪会放在眼中,体内真气互换,硬是横移半丈,不但避过暗器,还一个翻身,长枪往铁弹子打出的方向横扫而去,当胸刺穿那人。
这一枪立时震慑住了其他叛军,本来如虹的气势顿时云散烟消。风赢见机不可失,长枪划过天际,抡出一道道闪亮银芒,再次杀了出去。
君卿欢心中焦愤不已,却只能重重拍击右腿,咬牙切齿。若是他无伤在身,定不让风赢独大,可现如今,他却只能使出车轮战法,只求bī风赢力尽而擒。本想着人多势众,便是打不过,也能围死他,可怎奈那些糙包士兵,几十万大军竟真有拦不住风赢之势。
&1dquo;拿弓来。”终于看不下去,君卿欢长臂一伸,立即有小兵为他送上弓箭。
搭箭弯弓,竟是三箭齐之势,君卿欢面上已露杀机。虽惜风赢是难得的将才,紧要关头亦只能做出如此决定,若让风赢回得城中,晋同关这一战将会难上加难。
嗖嗖嗖,三箭离弦,带着森冷杀意,直bī风赢而去。
风赢一声bao喝,策马而飞,长枪锵锵挡下左右两箭后,迅向后翻腾,当他定住身形平稳落地,那最后一箭竟已被他含在口中。
呸的一声,将羽箭重重吐在地上,风赢带血的面孔上有着嗜血的兴奋,望向君卿欢的眸间尽显鄙夷。
君卿欢见三箭失手,面有yīn沉之色,赌气一般连连再。他脚虽有伤,但手劲仍在,阵前兵乱,他已顾不上太多,有几箭被风赢横挡开来,竟误伤了好几名士兵。但君卿欢已动了杀机,根本不给风赢逃脱的机会。
心知qíng势不对,风赢不再恋战,迅夺过身边一骑,腾跃而上,大喝一声后驭马飞驰。
眼见风赢要逃,君卿欢面色再变,冷声下令,&1dquo;给我一起she!”
声过如雷,晋同关前万箭齐,任风赢将手中银枪舞得行云流水,还是被几支冷箭钻了空子。
&1dquo;开城!”嘶吼之声带着破空之气,在晋同关的上空盘旋着,引一阵阵惊呼声。那古老而沉重的大门,带着迫切之意轰然开来,风赢周身浴血,如一道红色的闪电般冲入城中。
几乎在同时,原本沉睡的君卿夜忽然从噩梦中醒来,梦中的风赢一身是血,神qíng肃冷,竟如地狱罗刹般令人惊心动魄。
抹去额间冷汗,君卿夜举步而出,抬头望天,估摸着时辰。火辣辣的太阳耀目刺眼,他半眯起了眼收回目光,却正巧望见正在晾晒沙莲的半月弯。
沙漠里的太阳着实毒辣,不过半日工夫,那沙莲已快gan透,半月弯小心地翻动着沙莲,试图让它晒得更gan更彻底。
听得脚步声近,她抬眸,&1dquo;你醒了?”
&1dquo;嗯,你呢?一直没睡吗?”
&1dquo;一会儿再睡,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宝贝,要是不晾晒好,可是会损了药xing的。”她认真地解释着,笑眯眯的样子让君卿夜安心不少。
&1dquo;是吗?”
漫不经心的回答,让半月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放下手中沙莲,面带关切地问:&1dquo;怎么了?”
&1dquo;其实,我想问你要采集多少沙莲才会去找你师父?”早该这么问的,只是他一直舍不得放她离开,可这个诡异的梦让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有某种力量在召唤着要他回去。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他,&1dquo;你想离开了是吗?”
&1dquo;早一点回去,让所有人安心。”
&1dquo;那明天我就送你出去吧。”她回答得很gan脆,然后又指着晾晒着的沙莲道:&1dquo;今天可不行,我得把这个弄好。”
&1dquo;好,麻烦你了。”
&1dquo;不麻烦,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可能到现在还找不到这东西呢。”她温柔地笑着,望着君卿夜的侧颜呆,为什么当他说出要离开的时候,自己会觉得有些难受呢?
各怀心思,二人都选择了沉默以对,半月弯有意无意地拨弄着沙莲,君卿夜则是一脸愁容地望着大漠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