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鵲則趁機率領大軍直搗王庭,竟差點就將柔然滅了族。
但最後也沒有族滅,因為柔然畢竟兇悍,敕彌帶著部將殺出重圍,從柔然王庭一路跑到東面去了,還建了個東柔然,號稱自己才是柔然正統,只不過勢單力薄,苟延殘喘,目前不足為患。
如今這場勝利,正是大璋建國以來前所未有的大勝,不僅天子眾臣揚眉吐氣,張掖郡周邊百姓起碼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能得享太平。
連帶和親的公主,還能回來。
前幾任皇帝曾經的屈辱,如今都將成為當今天子足以寫入史書本紀里的功績。
聽到這裡,公主鬆一口氣。
「照這麼說,李都護應該是可信之人了。」
她露出笑容,眉眼彎彎。
「這些年我遠離中原,對這些家國大事亦是一知半解,多虧6少卿不厭其煩為我講述。」
6惟似乎想從公主的表情里看出一絲端倪。
但是沒有。
公主雖然在塞外待了十年,笑起來卻有種天真的溫柔。
「殿下此言差矣。」
6惟收回目光,面色淡淡,一臉公事公辦。
「雖說下官不該妄議上官,不過臣職責所在,必須提醒殿下一句,昔日冒沈源之名寫信給您也好,今日大庭廣眾刺殺您也罷,真兇一日未水落石出,就人人都有嫌疑,還請您小心為上。」
公主微微露出一絲苦惱:「我知6少卿良言,但此去京城萬里迢迢,也不知今日之事是否還會重演,只怕防不勝防。」
對這位公主,6惟其實還有很多話想問。
但兩人第一次單獨會面,似乎已經過於「交淺言深」。
他現在是一名沉默寡言不通世故的大理寺少卿,再聊下去,就會讓人覺得古怪了。
所以6惟適時起身。
「時辰不早了,殿下還請安歇,臣告退。」
「我送6少卿。」
堂堂公主,竟也沒有架子,真就起身親自相送,把6惟送到花廳門口。
6惟在京城時,公主和郡主也見過好幾位,有當今天子的女兒,也有皇帝兄弟的姐妹女兒,她們也許性情不同,但無一例外都是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
這位隆康公主,不,邦寧公主卻不同。
她平易近人,談吐可親,像一位禮數周到的閨秀,而多過於公主的身份。
也許是塞外風霜過早摧折了她的傲氣和腰骨。
風寒月明,朗朗冬夜。
6惟走出官驛,6無事還在外面等他。
「郎君。」6無事對公主也很好奇,更好奇他們兩人剛才單獨談了什麼,忍不住問,「今日公主遇刺,您可有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