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瑜在筹办新铺子的时候,萧景年也没有闲着。
在人们口口传诵那如梦令时,6鸣泽把贺白辰带到了大理寺前,小侯爷站在街尾,示意地指指门前的红棕大鼓给这个落魄秀才,“那就是登堂鼓,你去击鼓,把冤情照实诉说。”
“可我空口白牙,大人如何相信。”
贺白辰抓住他的胳膊,好像生怕他会跑了一样。
6鸣泽让他放宽心,“有我呢,我叔父已经去贡院查卷子了,他说你所言非虚,明日就为你在御前申冤。”
“可……”
有了被骗的经历,贺白辰还是顾虑重重。
“放心去吧,大理寺内,我也早已安排人照拂,只是你要在其中待一两天,不过不必担心。”
6鸣泽说罢,给他一袋银子,“有这个给狱卒,好说话些,至多三五日,保你无事。”
“但是……”
6鸣泽把他推出去,“别但是了,若是我言而失信,你再写一词来讽刺我广安侯府就是。”
贺白辰心下打鼓,但想起小婉说,那公子可是成王殿下,这又有小侯爷亲自操办,便壮了壮胆子,拿起沉重的鼓槌,奋力地敲击在鼓面上。
嘭嘭嘭的鼓声,震动着耳膜,震动着他命运的走向,也震动着京城的局面。
不出所料,大理寺丞草草问了几个问题,便说他诬告权贵,要将他收押入监。
贺白辰心里开始打鼓,虽然说好了有这个流程,但当一副镣铐真正束缚住手脚上,心中还是难免战栗。
索性到了牢狱中不久,刚刚审理案件的那位大人便来看他,附耳与言:“你且安心在此,小侯爷已经交代,你的案子,已经上报。”
第二日早朝,6鸣泽的叔父6羽拿着两篇文章上奏。
他是翰林院的学士,皇子太傅,年过半百,但依然是气力有加。灰白的须好似树木盘曲错节的根须,牢牢地植根着深厚的土地上。
“臣6羽有事启奏,前日臣归家途中,有一小童将一篇文章与无名信塞入轿中。”
6羽手持笏板,从袖子里掏出来两份文章,“此人自称今年秋闱士子,遭人所害,被逐出考场。他自言与刑部刘尚书的两位公子有交,在考试前,刘晋仁便设法寻到了考试试题,央其试笔一篇,考试时他看到题目也是大惊,但已有了一篇底稿,便挥笔自如。可刘氏兄弟买通考官,将其逐出考场。这会试头魁,便被刘晋安拨了去。”
“此乃诬陷之词。”
刘尚书也迅出列自辩,“小儿自幼读书,虽不聪慧,却勤勉有嘉,所得功名,皆是自我勤勉之果。可惜他好结交朋友,定是有什么沽名钓誉之辈,见小儿性敦仁厚,以此陷害,欲从中谋利。”
“刘尚书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臣得到这份文章之后,便命人去贡院翻阅了贵公子的卷子,相似之处,十之八九。”
6羽躬了躬身,拱手道:“老臣蒙陛下信任,主持春闱已有多年,为江山社稷选拔贤能之士,乃是老臣之荣幸,可若在会试一场,便有学子被设计陷害,十年寒窗付之东流,那天下士子怎么能不心寒,老臣也不能不唏嘘。”
皇帝听得明白,让人将文章和卷子都呈了上来。他对着两份文章,果然如6羽所言,相似之处竟然到十分八九,而且文中治国之道,思想主张,如出一辙。
“臣大理寺少卿陈为仲启奏,昨日有人去大理寺前鸣冤,所奏亦是此事。”
“哦?”
皇帝把文章卷子一合,“那此人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