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否认,道:“这莫非不是事实?”
“所谓事实,都是别人这么告诉你。人人众口一词,也便成了事实。”
沈戢道,“世间还有许多人说,紫英仙人和靖厄天尊是一伙的,你怎不信他们的话?照这般说辞,你和白凛便是同病相怜的友军,你们该相亲相爱才是。”
相亲相爱……
荼靡突然想到了血誓,白凛吻着她的唇,一口咬破。
心中一阵恶寒,荼靡嫌弃道:“谁跟他同病相怜,这话是厄逆造谣,你一个有上千年修为的人,怎连这点是非黑白也分辨不出来。”
沈戢不为所动:“正因为我有上千年修为,我才从来不从别人嘴里分辨是非黑白,我只用自己的眼睛看。”
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荼靡正想着如何再跟沈戢辩论,却见他神色一整,道:“别出声,看外面。”
荼靡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街上,只见道路两旁已是人头攒动,人人翘张望。
而穿着齐整的士卒和衙役则列队站在街道两旁,将看热闹地人拦在身后。
此时,那说书人已经说完了,酒客们颇是满意,纷纷打赏。
铜钱落到碗里,叮叮当当地响,颇是悦耳。
忽然,一人跑进店里来,兴奋地说:“快出街去,圣上来了!”
听得这话,酒肆里的宾客们一下沸腾起来,纷纷涌出门去看热闹。
那说书人好不容易到了收钱的时候,不想横生变故,宾客们都看热闹去了,无人理会他,简直欲哭无泪。
雅间的位置不错,能将街景尽收眼底。沈戢手握酒杯,饶有兴味地望着,似在欣赏。
这时,说书人亲自捧着碗走上楼来,向宾客们讨赏。
沈戢颇是大方,随手将两串铜钱放在了碗里,说书人喜笑颜开,忙连声道谢。
“这位公台,在下冒问一声。”
沈戢道,“听说洛阳牡丹闻名天下,每到花季,全城繁花似锦,国色天香,到洛阳来看花,乃是闻名四海的盛事。不知这城中,最大的牡丹园在何处?”
说书人笑道:“客官定然是外地来的。若说洛阳最大的牡丹园,自然是行宫边上的彤园。不过赏牡丹是春天的事,到了当下这深秋时节,万物凋零,牡丹亦不例外。便是客官想去看一看彤园,当下也去不得了,圣上正东巡洛阳,要住在行宫之中,彤园不许进。”
沈戢也笑了笑,忽而道:“那彤园之中的牡丹,不知盛放之时是什么颜色?”
“这彤园里的牡丹么,什么颜色都有。”
说书人道,“不过最出名的,是其中的花王。”
“花王?”
“正是。”
说书人道,“此花树高丈余,相传已有千年,每逢花开,香飘十里,色泽如日落时的霞光,故而名曰绮霞。每到花季,总是它先开了,别的牡丹才会6续开放,故而称为花王。”
“是么?”
沈戢讶道,“竟有这等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