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
大良国三皇子秦慕甫,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战功赫赫,又是嫡出,朝野上下一片赞誉,所谓高处不胜寒,想要他好的人,想要他不好的人,比比皆是。
不过三皇子还有一个人人都知道的事——他的内里是有病的。
半春宫内,母仪天下的纳兰皇后纤纤素手翻动,正在修剪一支红梅。
冬项宫的玉淑妃款款而来,随行侍女捧着一匹色泽瑰丽的锦缎。
“姐姐是个雅人,惯会琢磨这些。”
玉淑妃是皇上身边老人儿,年纪已不小了,但仍称得上是美人,肌肤胜雪,红唇点点。相较纳兰皇后少了一份清丽,倒多了一丝温和。
纳兰皇后放下剪刀,素手一翻招呼玉淑妃坐下,“妹妹今日怎么有闲情来我这里?”
“得了一块好料子,不敢独享,这不送过来了,也算是给姐姐添喜。”
纳兰皇后看了一眼锦缎,笑道:“劳妹妹惦念,但这喜从何来啊?”
“老三将姐姐送去的医女留在了府上,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看来老三这病有得治了。”
纳兰皇后心头一动,细长的指甲不自禁掐进了肉里,却还是面不改色道:“阿甫体弱,府上少不得有个大夫。”
“从前那么多人往老三府里送人,也不见他收下。”
“那是他胡闹,这次我特意下了懿旨,他不敢不从。”
玉淑妃忍不住轻笑,“姐姐这话也就哄哄外人,老三什么脾性,他若是个肯听话的,皇上和姐姐这么多年也不必操这么多心了。”
纳兰皇后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还是你的老五好,懂事又孝顺。”
提起五皇子,玉淑妃顿时眉开眼笑,“阿修是个孝顺孩子,不像阿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两人又貌合神离地聊了半晌,待玉淑妃走后,纳兰皇后看着那匹锦缎呆。
近侍琉云走过来,“娘娘,奴婢把它扔了?”
“不过是个死物,祸害它做什么。”
纳兰皇后神色郁郁。
“玉淑妃未免欺人太甚!”
“只要阿甫一天不好,任何人都能欺压到我的头上。”
纳兰皇后叹口气,“罢了,将它赏给阿甫府上的那个医女。”
“是。”
皇后娘娘的赏赐一到,三皇子府又炸开了锅。那些原本不待见言萝月的府上老人儿,此刻也不敢再造次,尹嬷嬷气得鼻子差点没歪。
秦慕甫回到吉沐阁,便看到小厅桌子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紫檀木描金食盒。晏安上前打开,是一副制作精致的膏药和一碗冒着徐徐热气的汤药。
“言姑娘有心了。”
晏安将汤药端到主子面前,“殿下趁热喝?”
秦慕甫无动于衷地进了暖阁,晏安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将汤药认真地摆放在主子的书案上,又将膏药拿出。
“殿下,换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