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热情道:“薄荷随处可得,娘娘可命人夏日里采摘晒干,一部分以叶子形态留用,一部分磨成粉,这样就四季都能吃上薄荷糕啦。”
华妃拭泪的手停了停,道:‘你这丫头怪聪明的。“
云香嘴巴不停,道:“华妃娘娘谬赞,奴这手艺还不及铺子上的师傅纯熟,不过大部分原料的保存方法奴是知道的。”
华妃只好道:“你这丫头有心了。”
到了华妃自己上手做的时候,桑桑也得在旁边跟随。桑桑见华妃像模像样的跟着云香一步步地做,不禁问道:“娘娘从没做过吃食么?”
华妃嘴角翘起一个骄傲的弧度道:“没做过,家里仆妇甚多,我过去也是添乱。”
见桑桑似是若有所思,华妃反问道:“难道妹妹在娘家还要做饭不成?”
桑桑道:“偶尔也会做做,我院子里也有个小厨房,闲来无事就会做些汤水。”
“妹妹如此多才多艺,难怪如此能得君上的青眼。听说,你和君上在外避难时,也会照顾君上饮食,是也不是?”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她当时每天晕晕乎乎,如今只记得司炎给她的硬得划嘴的肉干以及干得噎人的白薯,是以道:“荒郊野岭,并无什么厨艺饮食可言,只是简单的烤些野物果腹。”
何况还是司炎自己烤的。
华妃如同研墨一般轻轻地搅着手底下的米浆,回忆道:“当时秋猎我也在跟着一起来,反正下面人牵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连君上什么时候离了队伍都不知道。后来在原地待了好几天,那蚊子咬的我满身包,我受不了了才想着回去。没想到往王君的车架那儿一走,只有大王子,他说他也做不得主,于是我们就等啊等。等得带着的吃的都吃完了,这大王子才愿意往回走,后来听说了王君和你的事情,那是真险啊,凭我这笨手笨脚的,定是无法在荒郊野外好好照顾王君。”
桑桑帮她往上提了提袖子,然后道:“都是形势逼迫罢了,况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
华妃道:“怎么会呢?你看你,三月就能见一回家人,我们这些老梆菜,十年才能见一回,哪里能一样?”
桑桑笑笑,并不接话。
华妃就这样一边做一边说,话题来来去去总绕不开回娘家省亲这事儿,一直到薄荷糕上了锅。
薄荷糕上锅需蒸一刻钟,于是一行人净了手脱了围裙,又回到了偏殿内。
桑桑想着等薄荷糕蒸好了,华妃怎么也得离开,于是她暂且按捺住不耐,依旧是吃茶。
不过很快她就被一声唱喏解救了出来——王君来了。
此时春光正好,司炎是来找桑桑去飞来轩赏花下棋的,不想却是在这儿遇到了华妃。
华妃一见司炎,立刻行礼,且含羞地道:”
不想竟能在此处遇到君上,当真是赶的巧。”
华妃保养得宜、秾纤合度,这样亭亭一拜,也是优雅婀娜。
司炎似是心情不错,往上抬了抬手,和颜悦色道:“华妃怎么在这长宁宫,之前倒是从未见你来过。”
华妃道:“奴和妹妹不像淑妃那般忙,都是无事一身轻的人,彼此互相解个闷儿罢了。君上来的正好,奴刚做了新鲜的薄荷糕,您尝尝?”
司炎打趣道:“莫非你也是来跟锦妃学手艺的?”
华妃已经很久没见王君如此跟她玩笑了,是以十分欣喜,不由娇嗔道:“奴这,可不就是来跟妹妹学本事的么?君上又笑话奴!”
一旁的羽衣和云香看得直想撇嘴,只是碍于王君在此罢了。
司炎则继续道:“锦妃,这华妃可是个笨的?有没有错把糖当成盐?”
“君上!”
华妃嗔道。
桑桑忍着身上的鸡皮疙瘩道:“华妃娘娘心灵手巧,不过是缺乏练习罢了,假以时日,点心手艺定能过奴的。”
司炎走近一步道:“瞧你说的,孤来这儿又不是来吃点心的,你也不需专门学那些。若是吃食上不合口,让膳房的御厨来教他们几日,捡你爱吃的做就是了!”
这话一出,华妃立时感觉到了不自在,但她在宫中年长,也不会因为王君这么一句话就面如火烧,她只是看着桑桑,想要看看这锦妃如何说如何做。
桑桑先是谢过王君,然后云香适时提醒道:“主子们,已经到一刻钟了,薄荷糕应是已经蒸好了。”
桑桑道:“你去取来吧。”
云香听了便一溜烟地去取了。
华妃连忙道:“君上和妹妹都尝尝奴的手艺,品鉴品鉴,也好让奴及时进步。”
司炎本不想再浪费时间,可见华妃一力推荐,只得给面子道:“好,那就尝尝。”
华妃见他应了,接下来的话也就顺溜了。她道:“奴学做这个是想省亲时做给娘亲吃的,君上见识非凡,今日正好给奴做的这糕提提意见。”
“哦,日子已经定好了?”
司炎一边做到椅子上一边随口问道。
终于是说到这儿了!
华妃心中暗喜,嘴上规规矩矩地回道:“日子还没定,只是次序已经定好了,奴排在第七个,怕是要到今年秋了。”
司炎喝了口茶道:“秋好啊,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孤记得是你最爱的景,排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