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念是被锣声吵醒的。
“起来了,锣响三遍就要上工,迟到了要扣工分。”
长途跋涉之后只睡一个晚上哪儿缓得过来?
但林念还是起床了。???。
不管怎么说,刚来就不能搞特殊,没得给人说嘴。
她洗漱完了之后就听杨春兰道:“你们才来村里没给你们过渡粮食,早上就先忍忍,或者跟别的同志借个杂粮馍馍垫吧一口,等拿到了救济粮就还给人家。”
林念道谢,自己拿了两块儿点心出来,又兑了一杯麦乳精。
麦乳精的香味儿挺霸道的,热水一冲飘得满屋子都是。
黄玉凤吞了吞口水,嫉妒地瞪了一眼林念,许年华一脸笑意地坐到林念的身边,眼睛放光地看向林念的搪瓷缸子:“哟,是麦乳精啊!”
“自打下乡,我就没有尝过麦乳精的味儿了!”
“真香。”
林念:“是挺香的。”
许年华:“……”
不是,我都这样了你不该说分点儿给我尝尝的吗?
“林念,我实在是馋得慌,你分点儿给我尝尝呗,回头我帮你干活儿。”
林念这才点头:“好吧。”
许年华就伸手要去拿林念的搪瓷缸子,林念端走杯子:“你去拿你的杯子。”
“说起干活儿,不如轮到我挑水的时候你帮我挑一缸水。”
刚把自己的搪瓷缸子拿过来的许年华笑容僵在了脸上,一缸子水,得挑满满三担子呢!
“那啥,林念,一缸子水是不是太多了,你看不过是一点儿麦乳精……”
林念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许知青,不过是一缸子水而已……”
喔豁。
许年华噎住了。
你说一点儿麦乳精而已,人家说一缸子水而已。
“哎,麦乳精要票,水还不要票。”
林念说完就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真香。”
白要那是不可能的,心养大了林念也供不起。
许年华的脸都黑了。
杨春兰这时走了过来,把自己的大搪瓷缸子往桌子上一杵:“两缸水我给你挑!”
林念麻溜开柜子拿出麦乳精,给杨春兰的搪瓷缸子里挖了满满四勺麦乳精。
冲上了开水,浓郁的香气瞬间就蔓延开来。
给屋里的另外两个人馋得呢!
再馋也没招。
人家不给,她们也只有吞口水的份儿。
最后酸唧唧的黄玉凤找同样酸唧唧的许年华这里借了两个杂粮窝头,噎得她直翻白眼儿。
要不是许年华跟她吃的同样的东西,她都会以为许年华故意糊弄她。
许年华对她道:“你才来不知道,乡下的日子不好过,工人还有粮本儿,农民可没有粮本儿。”
“一年到头的工分也分不了多少粮食,到手的细粮得全部换成粗粮,才能保证每天有吃的不断顿。”
黄玉凤傻眼了:“可我妈说乡下就是种粮食的,不缺吃的!”
许年华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又是一个被家里骗了,哄着来下乡的姑娘。
在响第二遍锣的时候,大家伙儿就往外走,不是直接到田间地头,而是去保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