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阿姨,疼……”
餐桌旁,五岁女童的小手紧紧抱着脑袋,哭得稀里哗啦。
但身旁年轻貌美的妇人却半点也不怜惜,揪着她头,拽着她拖到了墙角。
狰狞的神情,咬牙切齿骂道,“吃,成天就知道吃!饭桶投胎吗?好吃懒做的东西,讨债鬼!”
小女娃疼得尖叫不止,她竭力地蜷缩着身体,企图用这种方式减少伤害。
妇人见她瑟瑟抖,冷哼着,扔了一只搪瓷碗在女童面前,“不够吃就出去讨饭,晦气!”
女童偷偷瞄了眼碗里的半个馒头,又怯生生地扫了眼餐桌。
桌角雕着富贵花,蕾丝边的餐布垂下,另一个与她一般大的女孩,穿着蓬松的公主裙,脚上套着光亮的小皮鞋。
她小腿一晃一晃的,正啃着一根鸡腿。
鸡腿应该很香吧,看得出她这个妹妹一脸享受。。sxynk。
穆绯“咕咚”
咽了口唾沫,眼泪模糊了水灵灵的眸子。
这本来是她的家啊……
可是妈妈去世了,父亲娶了这个阿姨进门,带来了妹妹,从那天起,她就没再尝过鸡腿的滋味。
阿姨她总是生气,像个易燃易爆的炸药桶,动不动就打骂她。
家里的佣人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就算阿姨对她非打即骂,爸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妈妈,我好想你!
穆绯抱着屈起来的膝盖,眼泪愈像断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滑过小脸。
她死死咬着的嘴唇泛了白,生怕哭出一点声音,又招来一顿打骂。
可是她真的好想妈妈,那个给她温暖,疼爱她的妈妈。
然而,穆绯知道妈妈不会回来了,永远沉睡在地底下。
越是明白,越是疼得不能呼吸……
“小拖油瓶,哭丧呢?你再哭,信不信我把你宰了丢出去喂狗!”
妇人一记厉眼瞪来,穆绯急忙撇开了头,颤巍巍地抓起馒头,干巴巴地塞进嘴里。
这样的生活,她足足过了有十五年之久!
二十岁这一天,她终于大学毕业。
当她正打算推开父亲的书房,却现还有另一个人。m。sxynk。
方丽敏,她的后妈!
穆绯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长年累月的虐|待,她对方丽敏的恐惧深入骨髓。
相较于十五年前方丽敏刚进门时,这会儿的她已经近不惑之年,虽然保养得当,但眼角的鱼尾纹还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她热切地为父亲穆年捏着肩,笑吟吟道,“厉家这些年确实有点起色,可惜厉宪舟双腿残疾,现在想娶我们笙笙,门儿都没有!”
穆笙笙是穆绯的妹妹,同父异母,也就是方丽敏的亲生骨肉。
穆绯从没听过穆笙笙婚嫁的事,不由竖起耳朵。
父亲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叹道,“有什么办法,娃娃亲是你订的,现在反悔,别人怎么看我们家?”
“那你就忍心笙笙嫁个残废啊?你个老不死的!”
方丽敏顷刻翻脸,拧了穆年一把,板起了脸。
“那不能,笙笙是我们的心头肉。”
穆绯直勾勾地盯着父亲拉起方丽敏的手,温声和语宽慰道,“那不还有小绯吗,都是穆家的孩子,嫁谁都一样。”
嫁谁都一样?
穆绯惊得目瞪口呆。
然而更让她难以置信的还在后头!
方丽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再次拾起了笑容,反扣着穆年的手,老脸上浮出娇羞,“还是你好,得亏我当年没跟错人。”
穆年颇为得意,“为了你,我逼死了原配,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怎么舍得你和笙笙受委屈?”
他们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穆绯却只觉得晴天霹雳。
母亲,是他们害死的?
她不敢置信!
方丽敏嗤笑,“那个贱人的死你好意思搬出来邀功,不是她自作聪明地捉奸,承受能力太差跳了楼吗,自作自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