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斐,哪有这么巧手的匠人,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你肯定是去市里买了新的演出服,装成补好的样子来骗我吧?不必这么做的,就算补不好,我会叫我爸去和剧团解释。”
颜金花急了,她是真心替赵斐考虑,生怕她一时想错,偷了家里的钱去买新演出服。
她知道赵斐家里条件不好,平时根本没有零花钱,这件演出服,少说也得七八十块,赵斐肯定是偷拿了家里的钱才有办法买。“傻瓜,真的是原来那件缝补好的。你看看这里,能看出修补的痕迹不?”
赵斐一听,原来颜金花是这个意思,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暖流,金花这是为自己考虑呢!
赵斐怕颜金花不相信,赶紧摊开孔雀衣的衣角,那原来被剪子绞过的地方,指给她看:
“喏,这里能看出点痕迹吧?缝补的师父,用了相同的线,一针一针用极细的细线按照经纬线补上的。所以就和原来看似差不多,不非常注意看的话,一点也看不出来。”
颜金花按着赵斐指点的地方,加上听到了赵斐说的缝补的方法,认真一看,果然在经纬线的接头处能看出一点点异样。只是如果不知道这件衣服曾经被剪破过的人,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这还得感谢绞衣服的人用了剪刀,所以绞口是平整的,只要用同色系的线衔接起来就是了。如果是撕烂的,那就回天无术了。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我真怕你走投无路,用错了方法。”
颜金花抚着胸口,总算真正放下了一颗心。
赵斐特别感动,前世,她和颜金花虽然是同桌,但自卑和内向,让她封闭了自己的心灵,和颜金花很少交谈,更别提说有心灵上的交流了。因此二人直到毕业也没有成为真正的好朋友。
没想到,这一世因为自信和敞开心扉,却意外收获了颜金花这个好朋友。
一想起陈秋香刚才和她堂哥说的那番要破坏她和颜金花友情的话,赵斐不禁涌起一阵恨意,陈秋香真是恶毒,自己在班级同学面前炫耀自我目的达不到,也容不下别人比她出色。
赵斐想了想,便把方才在学校里无意中听到陈秋香和她堂哥谈话的内容告诉了颜金花。“什么?陈秋香如此恶毒?咱们明知道是她干的,没有找她麻烦,她倒好,还想看我们笑话?”
颜金花一听气坏了,“我要告诉我爸,让他认清秋香他爸的真面目。这还是镇里的领导干部呢,素质怎么这么低?明明女儿做了错事,还这么袒护她,还替她抹黑别人。”
“金花,你别激动。这么冒冒失失地去和剧团团长说这些,人家没准反而会反感你爸。不如,咱们将计就计!”
如果是初中生赵斐,肯定会一腔热血,和颜金花一样,嫉恶如仇,恨不立即在当事人面前揭开陈家父女的丑恶嘴脸,告昭天下,让他们无颜面对世人。
但心智已然熟透了的赵斐却知道,陈秋香她爸好歹也是一个副科级的领导,放在招牌掉下来砸到三个正处级的京城,副科根本不叫官。但是在县城里,副科级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如果还掌有一定的实权,那别人也要看他三分颜色。所以,无官无职的颜爸爸如果直接跑进城,以揭陈宣委丑事的态度去和吴团长谈,吴团长看在陈宣委官职的三分薄面上,不但不会对陈宣委怎么样,心里没准还会怪颜爸爸多事,让他为难。
就算吴团长是个正直的人,但颜爸爸这么去直接打上级的小报告,也会给领导怪怪的感觉。
因此,赵斐不赞成让颜爸爸锣对锣,鼓对鼓和陈宣委打对手架的行为。
听了赵斐的分析,颜金花也冷静了下来,对赵斐,此时颜金花只有佩服的份了。如果不是赵斐提醒她,她也想不到那种高度和深度去。
当然了,说到两个父亲的职位时,赵斐用了比较委婉的口气,但是在镇政府大院里长大的颜金花,自然能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