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锣巷后,空气中潮湿清的草木气息愈明显起来,主街的石板颜色还没变浅,街上行人已经络绎不绝,吆喝声此起彼伏。
绕过最繁华的主街,陈亦芃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巷子口。
店门外就已经闻到扑鼻的中药味,牌匾上正书“灵春堂”
,字迹潦草却别有一番风骨。
“李掌柜在么?”
陈亦芃招来药铺伙计询问。
这伙计见到她,很是惊讶,“陈姑娘?你在啊,今早你那表妹还来问询情况,大家都当你失踪了呢。”
陈亦芃眉心一跳,没有接这个话题,“昨日有事,忘记给掌柜请假了,李掌柜这会方便么?”
“在的,就在内院,这会估计在盘点吧。”
陈亦芃揭开门帘,走进内院,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略微福,神态祥和的中年人正在检查晾晒的草药。
陈亦芃说明来意,表示如今正供职于王府,无法继续在药铺做帐,希望掌柜不要计较云云。
李掌柜哈哈一笑,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竟是你揭了那榜,好,好,好!”
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自己药铺出来的人,现如今入了王府,自己也算是沾了点关系,不管结果如何,那都是一份荣光。今后也有饭后茶余的吹嘘资本了。
一连说了三个好,他又开口,语气欣慰:“好好把握机会,你父亲在天之灵会庇佑你的。”
“今日有位自称你表妹的姑娘来了药铺,还问你去了哪里,要是知道你揭榜,我也就如实告知了,可这谁能想到呢,哈哈。”
陈亦芃表情一滞,皱起眉头:“还请掌柜莫要透露我的行踪,叔婶一家如此大费周章,并非是关心我这个人,而是怕自己交不出货。”
闻言李掌柜面露疑色,陈亦芃长叹一声,娓娓道来。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陈玉珠已经找上门来,再不行动,怕是会暴露自己的行踪。陈家知道的越晚越好。如今还未治愈瑞王,王府那条线算不得搭上,万一真的治不好,被赶出来,到时候自己还有条后路。可要是被他们逮住,只怕今后和她怕是要好好纠缠一番了。
“竟有此事?!”
李掌柜怒冲冠,胡子都抖了抖:“陈家老二真不是个东西,对自己的亲侄女能干出这种事?!陈致兄弟不在了,这蠢货便当自己是陈家做主的了么?!”
“陈姑娘你放心,我让伙计都把嘴管死,半点不会透露出你的去向。”
陈亦芃道过谢,没费什么力气,做完简单交接之后就离开了。
路上给小豆丁买了些吃食和小玩意,口袋里的铜板就剩下几枚了。
不由得想起严大夫的提议,心下有了决定,回去就看胶囊壳存量。
陈思远收到一包桂花糕,一根糖葫芦,一些小玩具,简直要乐疯了。不断问陈亦芃是不是给他买的,还是要送人或怎样。
看的陈亦芃有心酸又想笑:“自然是给你买的,前些日子是你生辰,阿姊忘记了,这回把礼物补上。”
得到肯定的小豆丁将吃食分成两份,一份推了过去:“阿姊也吃。”
吃完糕点,陈亦芃意识下沉到医院。
药房里,电子屏幕上显示着胶囊壳种类、颜色,主成分,最末尾一栏显示信息为【存量:9999+】
陈亦芃屏住呼吸。
一种胶囊壳是9999+,粗略下滑,种类眼花缭乱,上百种是有了,总量目前无法估计。
她完全可以大言不惭的向严崇木炫耀,“有多少买多少,你买的起么?”
第7章薛定谔的医院
陈亦芃立刻去找了严崇木,不过在此之前不忘找了连翘提前通报。
北院的屋子都是坐北朝南,本就是好位置,且处左边第一间,左为上,可以看出这位严大夫身份很不一般。
陈亦芃进门时,严崇木正一边品茶一边看书,悠闲自得。
“严大夫倒是好兴致。”
陈亦芃笑道。
见她来了,严崇木收起书,唤来连翘斟茶,又用手中的书卷点了点桌子,“我只需侍奉王爷王妃,他人自可不顾。王妃如今身体康健,王爷又有你夸下海口。自然是整日无所事事。”
虽为鬼手十三针传人,不过瑞王的病症他也试过,并无好转。现如今有人说能治好,以他的性子,自然要揶揄一番。
“行啦,也别跟我在这儿打岔,直接进入正题。说吧,你那里还有多少存量?”
陈亦芃也不扭捏,神色坦然,比了根手指。心想着其实也不多,就打算卖他一万颗。
“哦?你这存量倒比我想得多,那这一颗如何作价啊?”
严崇木挑起眉头。
陈亦芃思考片刻,如果拿这个时代的铜板和她所在时代的纸币对比的话,差不多一个铜板一块钱的样子。自己不是什么黑心商人,可对于这个东西要怎么卖还真没个谱。于是试探着比了个二。
“一个的话算你这个数。”
严大夫嘴角耷拉下来,轻抬眼皮:“诚心买你的东西,这要价是不是有些贵了?”
一颗两块好像是有些贵,陈亦芃想了想,又比了个一,“那就一个算你这个数吧。”
严崇木这才满意地点头,“这才是做生意该有的样子,这一百粒都给我吧,连翘,取银子过来。”
见他如此干脆,陈亦芃怀疑自己是不是卖的有些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