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脸色沉了下来。
十年前,时任大理寺少卿的严德越,即严崇金的父亲在调查一起谋逆案时意外死亡,由此引的朝堂巨变,至今知情人想起仍触目惊心。
虽然那时赵琮年幼,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令人印象深刻。一连三日,皇帝砍了许多官员的脑袋,甚至连太子都深陷泥潭,直接废黜。
事情酵了半个月,皇帝放过了一些人,也有不少人被贬——平安城县令任文亓就是那个时候拖家带口过来的,十年再无升迁。
严德越乃严家嫡长子,他的死亡对于严家来说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在此之后,严崇金兄弟二人,以及之后严家嫡系,纷纷远离朝堂,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等到局势平稳之后,严太傅派人秘密调查此事。
搜查取证过程极其艰难,耗费的财力物力难以想象,终于在前两年有了重大突破,现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皇帝最宠爱的贵妃所生之子——三皇子。
由于不可避免与知情人士接触,三皇子党羽也有所察觉,开始暗地里经营,二者之间你来我往。
三皇子势大,要想对抗谈何容易,严家无法与之抗衡,只好暗地里拉拢些人脉,却还是被对方现,一举捅到皇帝那里。
前些日子严太傅请辞也属实无奈之举。
因着和瑞王的渊源,严家抱上了这条金大腿。他手握兵权,年轻气盛,又是忠实保皇党,深受皇帝信任。
尤其是深入接触之后,这位王爷在严太傅嘴里就经常出现,赞不绝口。
“我们已经收到消息,三皇子会在万寿节有所动作。”
严崇金忧心忡忡,“时间不多了。”
赵琮动作一顿,这与他得到的消息不谋而合。只是看着手里的名单,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虽然他在京城有眼线,但毕竟鞭长莫及,严崇金交与他的这份与他得到的更要详细一些。
他垂下眼,睫毛挡出一片阴影,“你来平安城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严崇金皱眉:“此次我行踪隐秘,事务打理好的才过来,除了祖父和心腹,并无旁人知晓。”
如今大褚未立太子,在皇帝有心安排下,各派系之间相互牵制,谁也不曾占据优势。但也只是明面上。暗地里三位皇子早就打的不可开交,你今日杀了我的人,我明日就要拉你们官员下马。
除过三皇子与严家不睦,且忌惮瑞王,其余两位皇子都恨不得把严家和赵琮拉到自己阵营,一位是皇帝老师,一位是皇帝侄子,这二人无疑都是帮助他们登上皇位的巨大推力。
但巧的是这两家都是坚定的保皇党——只站皇帝这边。
因此其实和这几位皇子关系都很一般,几位皇子知道他们走的近,偏偏两家身份都很敏感,一不小心就会被皇帝认为心怀不轨,因此无论是书信往来或者见面都十分谨慎。
赵琮点点头:“谨慎些最好。”
二人又聊了一会,说话时,连崔安都被屏退,只因兹事体大,一旦泄露,皇帝怕是明日就要找上门来了。
“万寿节之前我会回京。”
赵琮深思后道,他最终还是打算回京城。
严崇金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一块大石头,面色也和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