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寡言的少年,似乎永远不会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有多余的关心,可是原来也有例外。
他不是什么都不在意。
他也会半夜为了喜欢的女孩去问另一个女孩要写了她眼睛度数的纸条,之后翻墙出校门,跑遍大街小巷的眼镜店,去为她配一副合适的眼镜。
也会为了喜欢的女孩出头,会许多次被她现、无意识地望向那个伏在桌案上埋头题海的背影。
无数次,陈娜娜都忍不住问自己:如果他但凡坏一点呢?
但凡玩弄感情桀骜不驯、让人只要长大一点,就会觉得这样的“校霸”
根本不值得喜欢呢?
可是偏偏解凛不是啊。
尽管他并不关心她也不喜欢她,可他还是会对着她当时的男朋友说,【你如果有钱,应该花在你自己的女朋友身上】。
尽管他甚至从来不曾将目光定在她身上,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利用自己前呼后拥的强势,像别的男生那样调侃和戏弄她的少女心事。
“我当时真的好讨厌你,好恨你。”
陈娜娜说:“凭什么是你呢?你没有我漂亮,你也一点都不显眼,别人都叫你蜗牛妹,四眼妹……凭什么解凛喜欢的竟然是你呢。”
她那时走回教室,路过迟雪的课桌,终于还是无法忍受好奇心的驱使,打开了面前的抽屉。
于是便成了除了解凛之外,第二个看到那句“不要失约”
的人。
厌恶。
气愤。
嫉妒。
种种的情绪搅和在一团,在她忽然看到抽屉一角的固体胶时,落实到了行动。
她将那面写了字的同学录,和另外一张空白的同学录粘在一起。
然后随便翻了一个位置,便把这张组合型的“全”
同学录加了进去。
……
“我当时只是想着,不想让你那么顺心如意,”
她小声说,“不过现在好像隐隐约约又有点明白为什么是你,有时候,你和解凛真的很‘像’,迟雪,你——”
你?
她只听到绵长的呼吸声。
没有回答。
原是迟雪脑袋靠着墙,不知何时,也不知听到哪一句,已经沉沉睡去。
独留下她傻在原地。
突然觉得自己这良心现的自我剖析,竟莫名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了。
于是就这样坐在黑暗之中,听着彼此鼓噪的心跳。
直到思绪漫无边际,令二十五岁的她,忽又想起很多年前走在校园长廊下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