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蔚卿。”
蔺池双吐出三字。
“谁?”
“什么?”
“钟蔚卿,钟丞相,钟令怀他爹,我岳父!”
蔺池双怕两人听不清楚,又加了些身份。
“去年皇后力保钟家,才使钟令怀留于云中城。你还敢让钟蔚卿任守城之将,你那是放虎归山!”
楼观云说出心中所想,也正是蔺如洲担忧之处。
取下腰间所佩玉璜,拿在手中细细瞧着,“三哥便没瞧着那急报有什么不对吗?”
“信中所写应该不假,韬什么时候换信纸了。”
蔺如洲凑近闻了闻,还有隐隐的脂粉香,“有女子的味道。”
“这不是韬的信纸,是幕墙的,令怀离开前将幕墙留给了我,钟蔚卿也怕是未曾与钟令怀说过,他与皇后一族的关系。”
玉璜摆在了蔺如洲面前,“你去之时,将这玉璜带上,钟蔚卿如今还算顺从,这玉璜给他看一眼,算是吃颗定心丸吧。”
“别给我弄丢了,定情信物,不能丢的。”
蔺池双支着脑袋的手,掩住了微扬的唇角。将幕墙留于他,而非让之不见天日,钟令怀的心意,蔺池双明白了几分,可不懂,这人为何要跑,若是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无,蔺池双那是不信的。
钟令怀和封孜野走得如此果断,盈月楼案上的三纸,又提醒着蔺池双,钟令怀并非不愿,而是自愿离开。
“钟蔚卿怕是也没想过自己儿子会动了真情吧,这幕墙都送予你了,也只能站你我这边。”
幕墙一直存于皇宫暗部,没想到本以为只是个谣传被钟家私分出去的支部,的确存在,钟蔚卿不论是为了钟令怀这个儿子,还是为了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皆只能投靠蔺如洲,蔺剑先接手天下,登基为帝,哪能容得下手中有幕墙支部的钟家。
无权无势之人,最惧旁人掌权。而蔺剑先恰好便是如此,他明面知贤礼士,私下却暗拢他人。
楼观云听闻,心中悬着那口气,这才倾吐出去,“此次征战,却是收网最好的时机。”
蔺如洲率兵出征那日,钟令怀入了东越皇宫,去为东越皇帝封姜行手术。
宫殿之内,蟠龙柱后的龙船之上,已然躺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身旁还立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公公。
“殿下,皇上昨日按要求未曾饮水与进食,如今服了蒙汗药,已然入睡。”
公公低头行礼道,“皇上下了旨,七日之内,要为殡天的皇后服素七日,任何人不能打扰,殿下不必怕人前来叨扰。”
“还要麻烦公公过一会,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扰。”
钟令怀拿起放在封姜身旁的锦缎,递给了封孜野,见公公点头,这才说了一句,“动手绑人吧。”
掀衣,净手,涂了许多遍的酒,执起一旁的圆刀,预估着麦氏点的位置,就下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