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手机没电,回到西山,她也没去关注,而是上网查看资料,这一忙就到凌晨。她得承认自己是被池森的话刺激到了。她不知道这种关系何时终止,她得提早做准备,让自己充实起来。
第二天中午接到池森的电话,他说文锦在医院,希望她过去看看。
秦谂吃惊不小,什么都来不及收拾立马奔向医院。
文锦还在昏睡,秦谂还搞不清生什么事。逮着池森就问:“她怎么了?”
池森自责、内疚。他不敢想,如果他晚一步回去,现在看到的肯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池森嘶哑地向她简略阐述所生的一切。秦谂听得心凉,像掉进了冰窟,冷得抖。
她怨、她恨。
这个男人,文锦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他手把手教会。他说爱,却要抽身。
文锦,你太傻了,为了他放弃朋友,放弃父母,你值得吗。
秦谂呆呆地坐下,想说话,抬眼看着池森。他满目疮痍,憔悴不堪。忽然间失去了说话的兴致,说什么,还能说什么。指责他负心?
疲惫蔓延,秦谂深呼吸。
池森在她左边坐下,“我需要时间。”
“她……没事了吧。”
“嗯。”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她问得艰难。
池森揉着眉:“秦谂,无论生什么事,记得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唯有保护好自己,才有资格去谈其他。”
秦谂吃惊地看向他。
池森,亦师亦友,在她即将沉迷无情提醒她。
整整一个早上,文锦醒来一次,没等秦谂话又睡过去了。医生说她生命无忧,秦谂松气,医生又强调病患情绪不稳,建议看心理医生,她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池森让她先回去。
秦谂又呆了很久,文锦再次醒来,秦谂和她生激烈口角,也不知是不是被气昏了头,秦谂出手打了文锦一巴掌。
文锦呆了呆。
秦谂抱着她哭了。
哭累了,文锦擦干眼泪催促她回去。
秦谂不答应,文锦痴痴地笑:“谂谂,知道吧,那一刀下去我才晓得后怕。我想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你会不会瞧不起我。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他们照样双宿双飞,我好不甘心。”
秦谂走出住院部,暮色降临,行人匆匆,气压低沉,凄迷雾霭,她裹紧大衣,抬脚往路台走去。
“谂谂?”
一个不确定的声音传来。
似曾相识的嗓音,沉静的心泛起细微涟漪。她扭头,茫然张望。
“真是你?”
看到他,认出他,只需要一秒钟。秦谂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因为她说过再也不想见。她以为他们达成某种默契,不说对方也懂。
来人显得很激动:“谂谂,真是你?我以为又认错了。”
秦谂看着他,对于他那个‘又’字没去深思,她斟酌措词。她是要回以微笑然后说好巧啊,你也在这里?嗯,她认为自己做不到。那么问你好吗?她并不想问,诚然他过得很好。摸着良心讲,她不希望他过得太好,那样只会衬着她更狼狈和不堪。
假设数个说辞,没有一个派上用场。也许和蓝时相处久了,别的没学到,面对不想见的人,也能装两三分。
她伸出手:“裴绍元你好。”
裴绍元没想她公事公办,错愕地看向她。
“什么时候回国?”
“上个月。”
秦谂笑了笑,轻松调侃的口气,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转性了。想当初分手时的决裂,恨不得此生再也不见。
裴绍元有万千心事,面对她的微笑无从说起。他只能像书本上所描绘的那样,旧情人相逢,怀揣着心思问一句‘你好吗’。
“挺好的呀。”
“你生病了?”
“探望一位朋友。”
裴绍元手机震了震,他低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