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温建国的秘密(4)
那不是猫了。温建国心头突然一凛。那不是猫,是人在哭。正是那外面的两个人中的一个。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哭了起来,这声音象是咯在喉头,吞吞吐吐,听起来说不出的难受。
&1dquo;哭什么,”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1dquo;老子活了六十年,什么没见过,日本人来的时候也没尿过裤子,站起来!”
&1dquo;阿爸,其实我们在这儿过得挺好&he11ip;&he11ip;”
&1dquo;好个屁,这狗不拉屎的鬼地方你还想呆么?老子反正寿数到了,横竖横做这一趟,弄到了那个金佛,你们两个拿了钱就可以去镇上做点小生意,做街上人。”
金佛!即使是坐在电脑前看着,我仍然象被刺了一下。这个词我见得多了,不过多半是在杂志上的破故事里。不知为什么,那些作者写的夺宝故事里的宝物,不约而同地几乎有一半是金佛,都是沉甸甸,金光灿灿,值好几十万,此时看到这个词时马上就有种读故事的感觉了。
&1dquo;那个老人说的确实是这两个字。我看了看林蓓岚,她也在看着我,以示我没听错。”温建国在这儿这样写道,可能他也在怀疑自己听到的是不是个故事。&1dquo;那老人的声音低了下去,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可是这两个字如同尖针一样刺进我的脑海,时时萦绕。”
在这种文学法后面,他大概也在想着那金佛到底能值多少钱吧。不但是他,我也在想着。如果是纯金的,那么这金佛即使只有拳头大,也起码有二三十斤。算十千克好了,一克金价一百多,那可是在一百万以上。
一百万!我被这个数字惊呆了。虽然百万级的数字在报刊上贪官受贿的数字中也时常能看到,似乎并不太大,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实在是个天文数字,足以吓死我。我登时提起精神看下去,心中隐隐约约地希望这金佛没被他们拿走才好。
板窗上有些缝,贴着不知哪一年的报纸,纸张黄得不象样,上面用粗体写着某个地方粮食亩产万斤的好消息,那几个字更贴在一条比较大的缝上。温建国用指甲在上面划了一道,那张纸裂开了,一丝风带着尖响吹进来,象把刀子。
从窗缝里看出去,路上的浮土都被吹走了,在月光下白晃晃得耀眼,但看不到人影,大概那两个人还站在墙根下。从这儿看过去,正看得那口井。井上仍然盖着石板。石板年深日久,已长满青苔,看过去黑乎乎的。
窗外,那年轻人突然又带着哭腔道:&1dquo;阿爸,老辈子人都说不好动的,阿爸你不要去碰吧。”
&1dquo;小王八蛋,老子打开过一回了,什么事没有,你怕什么?”风声中又传来了&1dquo;啪”的一声,似乎是打了一下耳光的声音。
&1dquo;可是&he11ip;&he11ip;”
&1dquo;快去。那金佛有三十来斤重,滑溜溜的不好拿,要不是非你帮忙不可,老子才不叫你来。娘的,你这小王八蛋真是老子的种么?胆子这么小。你没听柳文渊说么,再不去拿就来不及了。”
有两个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温建国的视野中。前面一个背着圈成一圈的粗绳子,看样子年纪有几岁了,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仍是走得很快,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年轻人,但脚步虚浮,一步三摇的样子。
我皱起了眉头。这样子和温建国的故事里、林蓓岚和我说的都不一样,那里都是说直接看到了一个赤身裸体的人。温建国是在写小说,自然可以把一个老人的裸体艺术加工成少女的胴体,但林蓓岚为什么也说得和温建国不一样?她想隐瞒什么东西?为什么这里出现的是两个人?那个年轻人到底后来去了哪儿了?
这些疑问仍然没有答案,那两个人却已走到了井边。由于隔得远了,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站在井台两端,弯下了腰抬着什么。
那多半是井盖了。温建国想着。金佛就在井里?听两人的口风,似乎柳文渊也知道这事,所以那两个人才搞得如此诡秘。他恨不得把柳文渊拉起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手臂上又有种刺痛,扭头看去,却是林蓓岚抓着他。她抓得很紧,尖尖的指甲都掐进了温建国的皮下,温建国小心地将她的手拿下,正想说句什么,林蓓岚突然小声道:&1dquo;建国,你听到了么,有三十斤重!”
她把&1dquo;三十斤”这三个字咬得很重。三十斤自然是个约略数字,并不准确,即使只有十千克黄金,那也是一了不得的财富了。林蓓岚这时神采奕奕,眼睛亮得吓人。
温建国写到这儿时突然感叹道:&1dquo;我一直以为她很清纯,真想不到会这样,我们向来只谈些文学,口不言阿堵物,可这时她整个人简直要烧起来。大概就算是美女作家,也很少能价值达到十公斤纯金的。”
这地方他胡乱感慨了一长串,可能写到这儿,心也定了下来,文重变得流利,因此有闲心表意见了。的确,美女作家们虽然美丽而有才华,不过我想花一两千准也买得到,绝值不到十千克黄金的。只是这时我心急如燎地急于想知道下面的情形,实在没心思探讨美女作家的价格,连按了几下翻页键。
&1dquo;天啊!”
这两个字跳入了我的眼帘。这两字单独占了一段,虽然纯文本文件中没有字体变化,但这两个字因为很突兀,让人觉得比别的字都要大一号。如果温建国是手写的,写到这两个字时一定落极重,可能连纸都会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