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朋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展到这样的地步,那人的力量大得惊人,张朋也算人高马大了,可是在这人手下,就如同一只待宰的鸡一样。他侧过头,叫道:&1dquo;你到底是什么人?”看样子,他还要骂几句,可是那汉子将沾血的钢筋在他脸前晃了晃,他就再也不敢说了。那个汉子几乎是提着张朋走到井台边,道:&1dquo;柳文渊,马上做你的法术。”
一定是梦。我想,这一定是梦。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只有一个噩梦才会如此混乱不堪。我蹲了下来,只觉得呼吸也变得困难。这一刻的空气如此粘稠,几乎连走动都成了奢望,我就如同粘蝇纸上的苍蝇一样,只能无望地挣扎着。
十四疯狂(2)
可是,这并不是恐惧。我想,这一定是个噩梦,我马上就会醒来,在我那个小房间里醒来。
那个人抓着张朋走到井台边,几乎要将他塞进井口。张朋仍然在挣扎着,可是他和那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柳文渊看了一眼张朋,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怜悯,道:&1dquo;铁满,为什么要杀人?你真的不怕报应?”
那个力气很大的汉子叫铁满?我看见他抬起头来,一张脸上已带着狰狞,道:&1dquo;这是老大交待的,除了老大,天底下我谁都不怕。谁要再磨磨蹭蹭,我谁都杀!”
这个铁满是一张国字脸,却带着一脸的愚昧,显然是个混黑社会的。我只觉身上越来越冷,脚也在软。事情的展已经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知道这个铁满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嘴里那个&1dquo;老大”无疑是个黑社会老大了,这种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以前只有在电影和小说里才能看到。他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柳文渊冷冷道:&1dquo;松开点吧,你真要扼死他了。如果杀了他,夜王就失去控制,你会死,我会死,你的老大一样会死的。”
铁满看了看扼住的张朋,忽然松开了。一脱出那人的手,张朋伸手揉着喉咙,突然尖着嗓门叫道:&1dquo;柳文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要卖给我古董的&he11ip;&he11ip;”
他的话还没说完,铁满把钢筋举起他面前,道:&1dquo;闭嘴,是要你救老大的命!”他看看井台的影子,喝道:&1dquo;快点,站到那里,把井盖打开!”
月亮已升到中天,井台的影子越来越短,现在只有短短一截,马上就会消失了。月光虽然远比上太阳光,直射的时候同样映不出影子来的。柳文渊看了一眼张朋,喃喃道:&1dquo;张先生,过来吧,古董的事不会骗你的。”
张朋还想说什么,铁满又把手里的钢筋晃了晃。这钢筋总有三四十斤重,这样平举起,需要极大的腕力才能做到,铁满如果加入举重队,只怕也会取得好成绩。他不敢多说,只是苦着脸对柳文渊道:&1dquo;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是个收古董的。”
&1dquo;夜王选择了你,就是你了。”柳文渊的话很轻,语气间却带着些怜悯。他站到井前,道:&1dquo;来,扳开吧。”
铁满也走到一边,三个人齐齐用力,那井盖虽然沉重,终于出一阵呻吟,被他们搬开了。井盖打开时,铁满喘了两下粗气,向后一跳,闪开了几步,道:&1dquo;柳文渊,该你了。”
随着井盖打开,张朋眼里却闪出一丝贪婪的亮光,喃喃道:&1dquo;里面有多少东西?”
&1dquo;不知道,只怕总有个几百斤吧。”
几百斤!即使不算古董的价值,这也是一令人咋舌的财富了。张朋的呼吸一下沉重起来,道:&1dquo;那&he11ip;&he11ip;有绳子没有?我下去捞!”铁满方才杀了村长,他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却好似换了个人。
&1dquo;现在下去会被夜王溶化的,你站好吧,我让夜王接受你。”
张朋入迷一般看着井里。现在这样看下去,肯定只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井口,他却如同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忽然出了&1dquo;嘿嘿”的笑声。这副样子,简直有如着魔。柳文渊看着天空,喃喃道:&1dquo;快来了。明月照深井,心魔且徘徊。”
这是诗么?我不知道柳文渊为什么突然念起诗来,铁满显然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站在一边,脸上却多了几分恐怖。张朋看了看柳文渊,道:&1dquo;到底该怎么做?”
&1dquo;站好!”柳文渊忽然历声喝道,&1dquo;看着井来,什么事也不要想。”
要张朋现在不想事,只怕很难。月亮已到中天,我不知道这么个仪式到底有什么用。正想着,张朋忽然惊叫道:&1dquo;柳文渊,井水&he11ip;&he11ip;井水在上涨!”
从我这角度,自然看不到井来,但张朋脸上却露出惊奇。柳文渊淡淡一笑,道:&1dquo;那是夜王受月光的召唤来了,张先生,如果你想要活命,就不要动。不要动!”
他的话突然变得尖厉起来,因为这时张朋要动了,方才柳文渊的的话让他太过吃惊。他道:&1dquo;什么?”
&1dquo;只要不动,就不会有事,你是夜王选中的人。”
柳文渊闭上眼,喃喃地念着什么。张朋茫然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站着,眼睛却越睁越大,只是看着井口。我越来越好奇,夜王要出来了?难道,那些黑色的影子就是夜王,还是一种异兽?
突然,站在一边的铁满嘴里出几声干干的声音,仿佛看到了什么异像,张朋已是惊得呆了。井口,突然高出了一截,一团黑色的东西涌出了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