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眸色幽黑,拂了拂袍袖,又说,“你替我收集整理了那么多年的密报,却仍看不清局势,你根本不明白我走的是什么路,你又可知我这双手数百年来沾染了多少的鲜血?就你这样,今夜在这谈什么仰慕,说什么生死相随。”
她将将从刚才的变幻中缓过神来,拿衣袖掖了掖眼角的泪水,倔强地说。“奴家…奴家可以慢慢去了解的。将军要求奴家学什么,奴家都可以去学。奴家也可以为将军雨夜送伞,洗手做汤羹。”
相柳凝视了她许久,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想再与她多言。
她眼见着相柳从她身旁走过,没走几步的距离,她想要去追,可是相柳的身影已化作雪花,消散在廊上。
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仿佛还站在走廊尽头暖黄的烛光里,而眼前背光的阴影里,已是一片冰凉的狼籍。
隐隐的啜泣声在长夜中回荡着,那些短暂的温暖此刻全都化作了凛冬的雪花,覆在她心间,寒意绵绵。
第二日,老鸨告诉她,“你走罢,不要在这里守了,相柳大人以后都不会来这取密报文书了。”
走?她只觉自己根本无处想去。即便相柳不来也没关系,她可以去山里偷偷看他,可以去回春堂隔壁远远的望一望他,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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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相柳看她时,只剩嫌恶与冷意,她也不在乎。
又过了几日,小兵来取文书。
她把密报文书,高辛送来的信以及两坛酒,一并交给小兵。
小兵整理着一摞文书,她看着小兵。看着看着,她心里竟生出一丝羡慕来,若是能做这个小兵,默默的守在将军身边,也是好的。
“你是将军身边的人吗?”
她的指尖看似无意地轻轻掠过小兵的手。
小兵整个身子都仿若触电般轻轻一颤,答,“是,我是军师的近身侍卫。”
“你平日,都需要做些什么?”
“给军师备膳,整理文书…”
小兵说道,“还有军师吩咐的一些杂事。”
“就这么简单?”
小兵看着她,眼神逐渐迷离,木然地点点头。
她嫣然一笑,朝小兵轻轻吹一口气,小兵软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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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幻作小兵的模样,捧着文书,拎着两坛酒,大摇大摆地走进营地。
营地里三三两两的士兵从她身旁走过,与她颔首招呼,她亦颔首回应。可是这里的木屋都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哪间是哪间。
她拉住一巡营的士兵,装作不经意地问,“军师此刻在营中吗?”
“在,晨练结束后就回屋了,此刻应该在处理文书。”
那人看了眼她手上的东西,指着其中一间木屋,说道,“那么多东西?你直接送屋里去呗。”
“哦…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