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眼神睇过来,跟她对视上。
纪珍棠看了眼苏云梨,想叫她先走,但见苏云梨神色凄苦,比这天色还难看,好像她才是这场悲剧爱情的女主角。
纪珍棠还是显得过分冷静了。她动了动唇,最终没有说什么。
钟珩没走过来,她穿过几个人,到他面前,习惯性与他争锋相对:“来邀功吗?”
他失笑,睨她:“非要这么揣测我?”
纪珍棠说:“好意收下了,但不代表我主张你这样做。”
钟珩置若罔闻,问她:“你伤哪儿L了?给我看看。”
“在我肩膀,要我现在脱给你看?”
他说:“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夹枪带棍?”
“不能,最讨厌别人教我要怎样。”
说着,瞥一眼他指尖袅袅的青烟:“第二讨厌,男人抽烟。”
“……”
钟珩有些破罐破摔了,往墙边立柱倚着,就当着她的面,把那根烟抽得风生水起。
介于他多多少少算提供了一点帮助,她收起锋芒,“找我什么事?”
“破镜重圆,”
他摆出一副虚无缥缈的痴情姿态,说,“我在等你。”
“破镜重圆,会娶我吗?”
她问得直接而犀利。
“不能。”
他答得简洁而干脆。
微妙的区别仅仅在于(),
(),
而不是不会。
本质没有改变,还是那个钟珩,薄情得很坦荡。
也不重要了。
纪珍棠笑了。
她看着钟珩,一字一顿地说道:“谢谢你为我出气,以后不用了。”
又因为他的那点好心,最终她还是把那句“一丘之貉”
憋了回去。
钟珩今天没有狡辩。
他平日里那双骄傲而凌厉的眼,在此刻看着她时,却有点不易被察觉的颓丧,好像里面蕴着很多很多的情绪。是不舍?或是,终于告别的落寞?她不想判断了,转身便往宿舍楼走。
少顷,钟珩收回看着她的视线,熄灭那根烟,迈步走进雨中。
多余的关怀出现此刻,轻声细语的一声:“学长,外面雨很大,你打一下伞……”
钟珩回过头去,扫了眼苏云梨。
他抬手,她以为是要握她伞柄,便将手松开,由他去接。
然而下一秒,无人接住的伞柄就直直地,仓惶地坠地。
钟珩握住了她的手。
苏云梨瞳孔骤缩:“你……”
她尚没有得到反应的时间,就被他拽进了这场风雨中。
目的地是不远处他的车。
纪珍棠进了电梯才发现,有人没跟上来,她探头看去,钟珩的车已经淌着雨水,飞快地驶远了。
食物链的顶端。
这一天夜里,她莫名想到苏云梨说的这个词。
纪珍棠拿着纸笔,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想着苏云梨的舅妈,赵斯齐的爸爸,还有钟珩的所作所为,她一边思考,一边在草稿纸上写下:
苏→赵→钟珩→钟。。。
最后的省略号里,遗落的两个字是什么,不需要写出来,就已经有一种慑人的力量,好似穿破了纸张,给了她一种无理由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