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宠溺说:“好,多留一会儿。”
留到了夜里,将她送回姑姑那。纪珍棠帮他擦擦那些已经不太明显的痕迹,又说:“说真的,你还是别太依着我。”
钟逾白手肘搭在车窗,苦恼地揉一揉太阳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她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声地说:“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强吻我,激烈一点,这方面。”
纪珍棠想了一想,继续给他细致形容:“就是你这样做的时候,我的心会拧巴,然后又松开,松开,又拧巴。这种感觉很爽。”
“记住了,”
男人倾身过来,手忽然探进她半敞的大衣,在她心脏陷入拧巴的一瞬,替她拉好裙子侧边在不知何时崩开的拉链,末了,盯她的眼似笑非笑说,“要刺激。”
“……嗯!”
纪珍棠松开绑带,逃下车,“走了。”
她走了几步,听见另一头的关门声,回头看着站在冷气里的钟逾白。他在西服外面穿了大衣,挺拔舒展地站在树下,他身姿很好,容貌也很好,修长而端正,给残损的枯树与季节带来生气。见她回眸,且眼神意味深长,他抬一下眉,是问怎么了。
纪珍棠又走回来。
“你能抱抱我吗?”
钟逾白不吝啬温暖,伸手捞她入怀。
纪珍棠埋头在他胸口,感受着漫长安静的拥抱带来的愉悦,哪怕这愉悦是纸糊的,一阵风就能吹散,让她闭眼享受一刻也好。
“好舒服。”
虽然天气冷冷的,但是怀抱暖暖的。她在愉快的时候,嘴角不自
觉地就翘高了。
“上一次你送我的玫瑰被我姑姑看到了,她猜到了我们两个的进展,说了一些话。没有批评我,意思是叫我想好后果。我跟她说成年人会有成年人的思考了,叫她不用替我判断,可是我没有思考,我有的时候想到你,我就思考不了了。
“钟逾白,我发现,对你我是一点也藏不住。
“心事藏不住,脆弱也藏不住。我不管他们说什么,也不管什么后果,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她一股脑地说着这些,有些沮丧地问,“我是不是疯了?”
钟逾白笑,轻抚她的后脑:“能有什么后果?”
她不吭声。
“不要乱想,”
他告诉她,“你不是姜喜宝,也不是王佳芝。我说过,不会用那样的方式开始。我不是个完全的好人,但是起码的诚信还能守住。”
纪珍棠抬头,可怜兮兮望着他。
他说:“姑姑让你困扰的话,没有开玩笑,你让她来找我。”
“你劝得动她吗?”
她更可怜了,还有点无助。
钟逾白摇一摇头,他缓缓地说:“如果我年轻一些,还在像你一样的年纪,也许爱就爱了,可以不管不顾,可以热烈、莽撞。可是现在的我不能,我做每一个和你有关的决定,甚至为你买一颗宝石,都需要反复叩问自己的心。”
他说:“未必能劝说,但我得让她看一看,我对你的深思熟虑。”
听不出他真情假意,但纪珍棠感动地酸了酸鼻尖,她又嘲笑一般说:“你怎么不让我看一看?”
钟逾白似无奈,低声道:“吻你一千遍,你也说看不见。”
他用一种我有什么办法的眼神敛眸瞧她。
她咧开嘴巴笑了,很快又陷入难过:“不是的,我太没有安全感了。”
他避开这个话题,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很难忘。”
“既然是新鲜精彩的第一次,自然要铭记,要感动。”
钟逾白浅浅一笑,也觉得松一口气,“很幸运,我让你难忘。”
不能用模糊的身份囫囵地开始,所以要贡献出值得铭记的仪式感。
黄昏的舞厅,摇晃的船舱,盛满落日的偌大甲板,炙热的红色舞裙,还有痕迹斑斑,到此刻还在烧灼嘴唇的吻。
纪珍棠静静地黏在他怀里,听着他说话,闭上眼睛时回放这些画面。对他的依赖,就像这个拥抱一样,已经紧得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