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被她推到头发里面,随她脑袋晃动,蝴蝶振翅飞了两步。
纪珍棠满意地扬了扬唇角,但心情不畅快,眼睛难有笑意。
于是酸涩的嘴角很快又跌下来。
她提着包往楼下跑。
迎着春风,到海棠树下。
遥遥就看见,盛开的垂丝海棠铺满了枝丫。
一辆古董老爷车横停在路口。
产自上世纪60年代的RR,英伦感十足的vintage敞篷幻影,一股欧洲oldmoney家族的贵气风扑面而来,气派而内敛,优雅有格调。
就和坐在车里的男人一样。
钟逾白很有腔调,他连领带的安排都藏着深深的浪漫。
今天的领带上的别针,是一朵海棠花。
纪珍棠凑近细看,咦一声:“不要告诉我,你给我的惊喜就是这个。”
“生日快乐。”
钟逾白笑了一笑,“春天到了,也衬你的名字。”
言简意赅,他解释他胸针的来源。
男人的手掌轻抚在她耳梢。
“好可爱,谢谢。”
纪珍棠心里蛮惊喜的,所以脸上带了点笑,但因为这笑容缓了些,他盯住几秒,就洞察出她的黯然。
“发生了什么。”
他低声问。
“没什么啊。”
她恹恹答,很显然心里憋着事。
钟逾白看着她,没说话,是还在等她出
()声。
纪珍棠抿一抿唇,语音哽塞:“就……爸爸好像知道了。”
钟逾白眉心微紧。
纪珍棠敛着眸,忧伤的模样让刚刚画上去的精美妆容都显得失色,她说:“我说我不在意,可是他还是会伤到我。”
钟逾白扶住她脸颊,眉头苦皱。
“是我不该。”
他从不说后悔,但此刻也是真的后悔,不应该多嘴去和纪桓讲那些话。
明明他最会忍耐,为什么只是看一个男人不够通情达理,他就忍不住性子了。
车没有顶,在充沛的日光下,她的心情无处遁藏。
纪珍棠没问什么意思,她现在连难过都不够,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气馁般将脑袋往下一点,垂首靠在他肩上。
“不管我怎么样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他都做不到对我表现出喜欢。现在好了,不仅不正眼看我,还要砍我一刀,然后往伤口上撒盐。”
钟逾白取纸巾,小心地擦她滚落的泪。
“对不起。”
他内疚焚心,无力地说一句。
纪珍棠抱住他,鼻尖贴着那一枚领带上的珠宝别针,气呼呼道:“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来说,你不用道歉,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没有什么该不该,对他是,对你也是。”
钟逾白一边摩挲她的发丝,一边轻声地说:“目光放远些试试。比如想象,你可以姓纪,做他女儿L,低他一头。你也可以随妈妈姓,跟他再无瓜葛。你甚至可以无名无姓,只做你自己。”
纪珍棠心旌微荡,扬起头,感觉有花瓣落在睫上,被她眼泪黏糊地缠住。
她眨眨眼,让花瓣掉落,听着他话里的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