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微笑]
纪珍棠愣了下,腹诽,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打招呼用微笑的?又土又渗人。
不过想到她跟这些算不上年轻的男人是有点代沟,她忍了。
纪珍棠:[可爱]所以就是想借你的太太用一用啦,不知道她方不方便呢?或者你把她账号推给我,我跟她聊一聊。
陈恪:[微笑][微笑]
纪珍棠忍不了了:哈哈你不要发微笑,吓我一跳,这在我们年轻人的理解里是讽刺的意思啦。
陈恪:我是在讽刺你[微笑]
“……?”
好奇怪,明明自己在路上走着,无缘无故被踹了一脚。
纪珍棠:你蛮有意思的。[微笑]
她发完之后,又一秒撤回,为她无法无天的姿
态滑跪,及时认怂。
不知道陈恪有没有看到,他没再回了。
钟逾白接到她告状的电话时,正在从兜里取出家里的钥匙。
洋楼是十几年前做的装潢,门还是最古朴的那一扇,没装什么密码指纹电子锁,只用钥匙,在他手里,今天多配了一把,凑成一小串,他放掌心里挑出来一把,对准锁芯插进去。
另一只手在接听电话。
那一头,她的声音弱弱传来,像憋了一肚子气,真气成了闷闷的小熊音——“你弟弟好冷漠。”
“陈恪?”
钟逾白边往里走,边问,“怎么了。”
“他讽刺我,我也讽刺了他。虽然及时撤回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现在有点后悔,得罪了领导,会不会倒霉?”
纪珍棠问。
钟逾白不以为然地安抚她:“他的心胸还可以,相信我。只要你不讽刺他的太太,万事大吉。”
纪珍棠恍然道:“怪不得呢,我只不过借他太太用一用,心胸就缩成了针眼,视我如仇敌。”
钟逾白笑了一笑,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一句:“抽空收拾他。”
纪珍棠的快乐来得很简单:“太好啦,我要观战。”
话音刚落,钟逾白瞥见门口茶几上一只书箱。
里面摆几册书,加一些零零碎碎的女生用的物什。
清澈的夕阳照出几颗空气里的灰尘,直直地落在书封上,扑面而来一道岁月鎏金的质感。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过,想象得到她被丁迦陵用备用钥匙领进门,悄咪咪探头看他在不在的模样,像只神出鬼没的松鼠。
钟逾白款步过去。
她搬了点东西过来,不多,只有一些文具和书籍。小孩学世故,多从书里取经验。
他扫了一眼书脊,看到了给她孤注一掷的勇气的王佳芝,也看到了频频为她敲起警钟的喜宝。
写尽繁华的亦舒,在此之外,还有故事。
钟逾白捡了本垫底的书拿去读一读,《叹息桥》,随手翻几页,又是免不了俗的权贵和女学生。
他有点想笑,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她很会搜集,这叠满的一筐书,大同小异的桥段,似是充满了暗示与讽刺。
只不过,俗的是桥段,不同的是人心。在心底坚固地竖一道屏障,就无论如何不会被摧毁了。
钟逾白坐在沙发里,忘记自己将要做什么工作,只翻着书,昏昏地耗到了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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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从星洲来了个李先生,叫李达,钟逾白的国外生意的合伙人,到得挺突然,说要跟他谈贸易、叙旧情,钟逾白只好推了些工作陪他。
在江滨花园,俯瞰浦江夜景。钟逾白平常在这里吃饭谈生意居多,入了夜,游轮出港,沿江下行。
他瞥一眼,是熟悉的一艘,说是他的船还不算贴切,现在游轮的租赁和游玩项目已经不直属他管理。
他叫李达为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