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哎呀呀——烫死我了——”
阎小叶心急塞了一大口面进嘴,一下子烫得眼泪直冒。
林崇云看着都觉痛,赶紧喊道:“你吃这么快干嘛?这面上浇着油汤,不烫死你才怪,还不快吐出来!”
“不要不要……”
阎小叶没志气的含着那口汤面,痛苦的摇着头咕哝道:“吐出来多恶心啊,我还怎么吃啊!我不要……”
林崇云乏力的闭了闭眼,赶紧扩开视线四下搜寻可作零时渣盘的东西,然而,自己的房间自己还不清楚么?两秒之后他就放弃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情急之下直接鼓起腮帮朝阎小叶的嘴里吹起了气……
“啊……好多了……”
阎小叶露出舒爽的表情,心满意足的吞下了那口浓香烫贴的肉丝面。
林崇云却是满心郁郁,白眼翻了个无数个,乌鸦飞过千千回,只差没落泪缅怀自己已毁的英名。
“你早帮我吹吹不就好了吗……真是的……”
阎小叶埋头苦干,嘴里含糊不清的抱怨着,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
林崇云无言的摇了摇头,一边惋叹自己从昔日的顽劣军二少落到了今日的伴餐老嬷嬷,一边又不得不絮絮叨叨的提醒着,“好了好了,你吃慢一点,你刚刚才洗了胃,这么烫的东西囫囵吞枣倒下肚去,胃会受不了的!”
语毕,在无人搭理他的状况之下,心一横,眼一闭,鼓起腮帮,吹起了那碗汤面来……
阎小叶终于抽空看了他一眼,鼻涕眼泪的挂满了脸,傻乎乎的笑道:“我的命怎么这么好啊?遇到这么个好男人……”
林崇云扯了一截纸巾,替她拧了一把鼻涕,伤神的说道:“吃你的吧!捧着一碗面赞我好男人,你也不嫌磕碜人!”
“嘿嘿嘿……”
阎小叶讪笑着扬了扬眉毛,很有哥俩好的那架势。看得林崇云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撒手走人不再理她。
此时,那一扇不知什么时候虚掩的房门,又悄无声息的关合了起来,遮起了门外那一抹安然动容的笑,关起了门内这一室挥之不去的暖意。
※※※
阎小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斜对面那张长沙上,早已没了林崇云的人影。
外间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唱着歌,素雅的双层落地窗帘阻隔着刺眼的日光,几缕光线透射进来,打到褐色的木地板上,给这间充满了阳刚气氛的屋子,带来了几许生活化的情调。
阎小叶伸了个懒腰,目光怔怔的滑过房间里的陈设,再度落到了那一副帷幔上面,心中蠢蠢欲动,正要掀被下床,却被外间的喧闹夺去了注意。
一门之隔的外间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动静,电话铃在吵、步履在跑、人声在交错,早间新闻在播报……
阎小叶收起了对帷幔的好奇,失神的聆听着外间的动静,一切的信息暗示着她,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是绝对容不下懒虫的。
听外面那动静,敢情一睁眼就得运转起来,该干正事的干正事,没正事可干就干家事,总之是得陀螺般不停转悠,倘若不管不顾的蒙头大睡,最终怕是要落入“虎口”
吧……
这样想着,不禁抵触,她已做惯了自由自在的懒虫,可不想平白白戴上枷锁,更不想整日如陀螺般神勇转动。
严重点来说,宁肯不嫁都好过嫁入这样的大户!
心念一起,宛然失神,继而疼痛、不甘、抗拒!
于是,那“宁肯不嫁”
的念头无力到一闪而过,就再也找不到踪迹的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