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知棠微笑摇头。
“了不起!”
严不锐收起笑意,颔赞道。
“确实了不起!”
宋金虎附和道。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孙少爷实在谬赞了。”
“不,不不不,这天底下的嗜好莫不是好之易而戒之难,非自律者不可为之!难怪你能接下岳知峰那一刀!”
严不锐摆了摆手,一脸认真,不等田知棠开口又道:“你不用同我自谦,毕竟我也习武,虽然远不如你,却深知那些武林高手终日不离酒色的坊间轶闻全是糊弄傻子的鬼话,更清楚最喜贪杯的岳知峰多年滴酒未沾,无女不欢的6清轩一直远离美色,嗜赌成性的江听鹤曾经自断二指,好勇争胜的段白衣毅然壮年归隐,只因武道一途,最难的从来不是击败他人,而是战胜自己。欲成高手,必先自律。”
“恕在下斗胆请问,孙少爷今日召在下前来,可是因为当晚那一刀?”
田知棠无意同对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上继续虚与委蛇,借着对方主动提及的岳知峰那一刀,尝试切回正题。
“不是因为那一刀,而是因为你接住了那一刀。”
严不锐纠正道,“直说了吧,我要你离开梧桐院。”
“孙少爷说笑了。”
田知棠闻言暗自愕然,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直接。
“小庙供不起大菩萨。梧桐院如此,岐山院亦如此,所以我无意劝你改弦更张,只想你离开梧桐院。有你在梧桐院,我寝食难安。”
“孙少爷何出此言?孙小姐向来知轻重识大体,岂会——”
“你不懂夏继瑶。”
严不锐抬手打断田知棠话头,冷笑着说道:“外人都说我严不锐最是心性凉薄,却不知与她相比,我实在拍马难及,如有必要,她甚至可以亲手送家祖驾鹤西去!当然,我也不求你相信这些,只要你答应离开,无论当初夏继瑶许了你什么,我都会加倍奉上,除非你为的也是她这个人。”
“在下岂敢对孙小姐作此非分之想?”
田知棠立刻否认,却在心里暗暗猜测对方口中这个“也”
字说的是谁。
“那你为何不肯走?”
“人无信不立。”
眼见对方一再逼问,田知棠只得搬出仇老生。虽然梧桐院始终不曾对外宣扬,但严不锐肯定清楚他当初是得谁人举荐才进的梧桐院。
“果然是受人所托。”
严不锐笑道,忽然话锋一转:“可惜仇老生下错注了。”
“何以见得?”
田知棠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与夏继瑶之所以会斗上这么久,只因彼此都清楚对方有何算计。”
严不锐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田知棠同样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不信?”
严不锐眯起双眼,又兀自点头道:“也对,毕竟表姐与我不同。”
说到此处,严不锐忽然转脸看向宋金虎,“金虎,你知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如何做、几时做?”
“回孙少爷华,属下知道。”
“你们呢?”
严不锐又问门外众人。
“回孙少爷话,我等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