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情况不对,格雷很快便意识到这点。
快探查过屋内事物,确保两人的安全,格雷这才看向林辞。
男人的目光下意识地从庄一鸣指示的地方飘过。
格雷愣了下,庄一鸣所指的,是他昨夜在向导身上留下的痕迹。
大概是因为地下基地的温度高于户外,林辞不经意间拉开了外袍的领子,将那些亲密的红斑漏了出来。
格雷不悦,目光冷淡地扫过庄一鸣,飞快地帮林辞重新拉起衣领,遮住了那些暧昧的痕迹。
“放松一点,我们其实并没有恶意。”
庄一鸣依旧稳稳地坐在沙上:“是这样的,林辞,关于这段视频呢,我其实并没有向上面提交,并且做了足够多的保密处理。”
“你们想要什么?”
林辞单刀直入。
庄一鸣顿了顿,却还是将先前的话说了下去:“你还记得那个磨合期期间,死在火场中的女孩吗?”
自然是记得的€€€€作为第一个现她死亡现场的目击者。
林辞点头。
“塔岛最后给出的解释,是女孩死于菲尔丁、也就是那个畏罪自杀的d级哨兵之手。”
庄一鸣示意向哨二人坐下:“可一个d级哨兵,真的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死一个a级向导吗?你们相信吗?”
两人自然不信,张莹莹是死在菲尔丁潜入向导生活区之前的。
“很多事情,从来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庄一鸣叹息:“在塔岛这摊浑水之下,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哨兵反抗组织,他们打出的旗号是‘解放哨兵,重获自由’。
但那也不过是吸引低级哨兵成为卒子的话术。
实际上,通过该组织这些年来的行事,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其领是个完全的等级至上主义者。他们会使用极端手段,进行反抗,并对向导怀有极大的恨意。
他们想要将向导与mute踩在脚下。”
林辞和格雷同时在心中确定,那个反抗组织就是“新星”
。
“其实,我有时,是能够理解那个组织的领的。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我只是个mute,一个‘被静音’的人。所以,在最初的时候,我的理想,只是为mute争取到话语权€€€€我们确实没有进化人的精神力与潜能,但我们仍然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为地球和人类做出贡献。”
庄一鸣说着,端起杯子,喝下一口温凉的茶:“于是,我成为了席研究员。”
“只是,没想到,成为席研究员的我,在开始管理塔岛后,遇见了你们。”
庄一鸣看着格雷:“我见到了真正的、属于大多数的哨兵。你们中的大多数其实并没有比一个普通人过的幸福。于是,我开始想要为mute和哨兵平权。”
坐在庄一鸣对面的向哨二人安静地听着男人的叙述。
“只可惜,这样的想法并没有维持太久。我又现了新的问题。”
庄一鸣无奈地笑了笑,对格雷道:“哨兵很强,虽然不是坚不可摧毫无弱点,但这种弱点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给你们每人配一套专用的白噪音设备就可以了。但你想过为什么没有人这么做吗?”
格雷摇头。
庄一鸣轻轻摩擦着不锈钢杯凹下去的地方,道:“你们是上帝的宠儿,你们的能力无人能及,但也正因如此,其他人会惧怕。我们害怕,失去了弱点的哨兵,会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真正的平等。”
庄一鸣的话令人深思,主控室内静悄悄的。
男人再次开口:“我在塔岛工作了十年,也花费了十年进行思考。被静音的mute,被剥夺人格的哨兵,还有始终高高在上的向导……直到现在,我终于现,原来所谓的平权,并不该只是为了那些饱受压迫的人,也该为向导,为那些不知自己的行为压迫了其他人的人。
像那个地下组织一样,只想将向导彻底踩在脚下的想法,只会创造出另一个,向导的生活空间被无限挤压的世界。那时的向导,不也就变成了今日的哨兵和mu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