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攥紧他的衣裳,小声辩驳:“可是你的态度,让我觉得你一直很讨厌我。”
徐空月不自觉拧着眉,“我不是。”
他从来没有讨厌皎皎,只是不得不避开她,远离她。可其中缘由,她是怎么都不会懂的。
皎皎不说话了,只是望着他,不断掉落泪珠。
徐空月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仿佛被狠狠揪起,再重重掐上一把。被这样无声哭泣的皎皎盯着,他茫然无措,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情此景。
许久才想起,年幼时,母亲将正在哭泣的自己抱进怀中,无比轻柔地亲一亲面颊,安抚一道说道:“乖乖,不要哭了哦~”
那是他生命中少有的温暖。
他缓缓抬起臂膀,将无声哭泣的少女搂进怀中,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模样,轻柔地在那娇嫩光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不要哭了。”
少女也不曾料到他会有此举动,呆愣地抬起目光,凝望着他。
泪珠已然停住滚落,可微微颤动的眼睫上,仍然悬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红唇微张,娇艳欲滴,仿佛枝头熟透的果实,正等待采撷。
徐空月放开她,眼神飘忽,几乎不知该往何处放。
可少女仍然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裳,那样紧,像是怕他忽然消失掉一样。
徐空月想要掰开少女的手,可指尖才触及那娇嫩的肌肤,便不知该如何下手。
反倒是少女一把握住他的手,随后,温软的唇便覆到了他的唇上。
红唇比指腹触碰到的任何肌肤都要柔软,那样灵动,徐空月克制着呼吸,唇舌却不由得追随着。他好似被深山密林中的妖精引诱了神魂,沉溺在温柔之中,不知年月。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雨中又夹杂着些许雪花,不等落地,便消融在了雨水中。
皎皎躺倒在床榻之中,如锦缎一般的秀铺陈在柔软的锦被上。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天边云朵,堆积一身,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连梢都布满喜悦。
第5章长公主与国公爷已被关进天……
皎皎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云消雨歇,太阳久违的露了脸。
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台穿过,投影地上,照出大片明亮之色。昨夜的小雪已瞧不见半分痕迹,仿佛一场无眠的梦境。
张嬷嬷带着如云等一众丫鬟进来,脸上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高兴地仿佛仍在过年。
皎皎倒是有几分娇羞,窝在被子里迟迟不愿起身。
张嬷嬷也不催促,只是喜滋滋地让丫鬟们准备热水浴桶,备好香薰花瓣等物。
皎皎拥被坐起,瞧了一会儿,又眼巴巴望着张嬷嬷。
张嬷嬷对她的小心思最是清楚,忙道:“郡马爷临走前交代了,他今日会去长公主府,午时便不陪郡主您用膳了。”
成婚三年,徐空月从未交待过这些,他甚至连琼花院都甚少踏入。皎皎心头生出一丝甜蜜,又有几丝微恼吃味:“母亲那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再重要,能有她重要吗?
可这话当着张嬷嬷的面不好说。
瞧着张嬷嬷笑得了然的神情,皎皎就更是羞恼,用被子盖住脑袋,又躺下了。
偏偏如云这个没眼色的,还继续道:“咱们郡马爷临走前,还特地交代,让我们不要吵醒了郡主。”
即便没瞧见她的样子,皎皎也能想到她脸上狭促的笑:“那副体贴温柔的模样,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可是羡慕得不得了!”
皎皎掀开被子,瞪她:“你既然羡慕,明日我就将你嫁出去,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如云装出一副害怕模样,直往张嬷嬷身后躲,语气却满是打:“哎呀,有人恼羞成怒了!”
气得皎皎跳起来就要揍她。
张嬷嬷拦在中间被吵得头疼,忙伸手将皎皎拦下:“郡主快别跟这丫头胡闹了。”
一边说着,一边拿外衣披在皎皎肩上。
皎皎一低头,便瞧见了脖颈之下的痕迹,羞得脸色通红。
泡在浴桶之中,花香伴随着香薰之味,让皎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飞扬。她用手掬起一捧清水,一边在心底反驳着母亲的话。
母亲先前一直说,徐空月并非良人。可如今证明,他如何不是良人?他只要肯对自己好上一分一毫,自己就能满心甜蜜,万分喜悦。一想到昨日床榻之间,他的温柔蜜意,克制体贴,皎皎就羞得恨不得沉到桶底。
可思绪沉静下来,又觉得有些奇怪。徐空月不是一向不喜去长公主府吗?怎么今日主动去了?她问张嬷嬷:“是母亲叫徐空月过去吗?”
张嬷嬷担心水温不够,吩咐丫鬟们往浴桶里加热水,一边试着温度,一边回话:“长公主府没有人过来,想来是郡马爷有事才过去的。”
她这样一说,皎皎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朝中事务那么多,母亲与父亲又一向提携他,他去趟长公主府有什么稀奇?
心中稍安之后,喜悦便像是从开了小口的盒子里一点一点溢出来,盈满心田。沐浴之后,她挑了一件柿子红撒金纹滚边对襟小袄,葱白底点缀红梅的八幅湘裙,外罩一件海棠花纹轻罗纱衣,衬得整个人肤白如雪,明艳动人。如云为她梳着如瀑秀,锦缎般柔软的丝从指尖滑过,眼角眉梢洋溢着喜悦,“郡主今日想佩戴哪套饰?”
梳妆台上一字排开,样样精致华丽。皎皎扫了一眼,“我那套琼花玉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