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还没来得及张口插进去一句话的关星河:……
哥,我亲哥,当年你自己结婚好像没搞出这么大的排场。
还有,快把你淡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高冷总裁形象捡回来啊喂!
关星河在心里的一番吐槽自然没有人听见,他打开手机又仔仔细细确认了一遍求婚流程,默默在心理自我安慰道:还好,求婚就在明天,他哥再怎么神通广大,都应该不至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搞出什么清奇操作。
沉迷于教学大业的顾教授对自家男朋友的小心思一无所知,次日一早,她像往常一样带着教案打开了阶梯大教室的前门。
就在上课铃响起的那一秒,她眼睁睁看着那个眼熟的身影混在一群踩点到的学生中,堂而皇之坐在了第一排靠走廊的位置。
那个学霸们的黄金宝座竟然还有人提前给他占了座,顾安宁定睛一看,还是自己最喜欢最看好的那个得意学生。
此时上课铃已经结束,在两百多个学生面前顾安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自家男朋友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听一堂拓扑学的课程。
低头假装做记实则正在复习求婚词的关星河自然不是来听什么拓扑学课程的,虽然有一个数学大牛女朋友,但依然是个数学渣渣的关同学连什么是拓扑学都不知道。
他卡着上课铃进来就是猜准了以顾安宁的性子绝不会浪费上课时间过来问话,所以他也就能顺势留在教室里为下一步动作做好充足的准备。
拓扑学课程是一个半小时的大课,中间只有短短的十分钟休息时间,而关星河要利用的,就是这珍贵的课间十分钟。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安宁她就算是为了不耽误下半节课,也一定会痛快答应他求婚哒。
计划通!
四十五分钟在顾教授清脆的讲课音中飞流逝,下课铃响起的那一瞬间,关星河就像是被上了条似的,直直从座位上挺立起来,手上拿着魔(提)法(前)变(藏)出(好)的一大束红玫瑰,一步一步走向讲台上的顾安宁。
正准备喝水润嗓的顾教授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出,拿着手里拧到一半的矿泉水瓶愣在原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动作迅的关星河已经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一大束热烈似火的红玫瑰被举到她的眼前:
“我其实不太擅长说话,安宁,我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言语才能描绘出你对我的意义。”
“我想学笛卡尔为你写一个心形的函数,想用22o和284来诉说我的构成全部是你。”
“我想要告诉你,你是我的有且仅有,是藏在π中我所有的人生密码和未来可能,是我穷极一生、苦苦追寻的幸福的极限。”
关星河耳后根红的和手里的玫瑰有的一拼,眼睛里的明晃晃的忐忑和期待怎么也藏不住,却还是努力稳着语调装出淡定的模样。
“安宁,我曾为今天做了无数的准备,我想要借由你最爱的数学之口向你告白,可直到此刻,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些雕虫小技在你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你是数学领域的王,你的梦想是摘下……”
黑板上的大屏幕不知何时被切换成了几何画板,被精心配比过的函数随着a值的跳动渐渐凝成一定金黄色的皇冠。
顾安宁嗓子酸的难受,张了张口:“等等……”
关星河用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制止了她的开口,他按下了花柄上的开关,大红色的玫瑰花缓缓往外分开,从中露出一枚皇冠形状的珍珠戒指。
“你曾说,你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在有生之年,摘下数学皇冠上的明珠。”
“可你或许不知道,对我来说,你就是我加冕的皇冠,是我生命中最耀眼的那颗明珠。”
“所以你愿意吗?”
“你愿意为我加冕,成为我皇冠上唯一的明珠吗?”
“砰!”
教室正中央突然炸开响声。
正在自己座位上等待助攻的某位同学因为太过紧张,一不小心拉开了手中的礼花筒,彩色的碎亮片瞬间在空中散开。
礼花筒响是他们这位未来师公私底下和他们排练了好几遍的约定信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前了,但尽职尽责的助攻同学们还是纷纷拿出藏在书桌底下的礼花筒,一边起哄一边拧开礼炮。
“砰砰砰砰砰砰!”
满天撒下来的亮片沾了顾安宁一身,她先是愣愣地盯着那一枚流光溢彩的皇冠戒指,然后又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被收买正兴奋起哄的学生们,直到最后才缓缓转头,将目光投向了阶梯大教室最后的那一排位置。
“那个……”
她默默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此时的场面,终于开口道,“或许你们知道,今天是堂课是一台公开课?”
顾安宁看着后排的校领导和架在后门口的手机架,连语调都微微放轻:“据说还是全网直播的那种公开课?”
依旧保持半跪姿势紧张等待回答的关星河:……
手里举着礼花筒脸上笑容瞬间僵硬的工具人同学们:……
不!他们真的不知道!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上这种直播公开课都没人通知学生一声,还有没有人权了?
更重要的是,那一整排的校领导和直播手机架,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溜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