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敷衍的,一方面觉得夜子郎真是黔驴技穷,另一方面我也实在愧疚,因为我什么也没为他准备,新年了,我只知道抱着他一声声地说:
“谢谢哥。”
夜子郎笑了,直道:
“岐儿,这个钱是给你的报酬。今年的药大多是你送出去,你辛苦了,我要好好养着腰,来年不想看着你这样辛苦了。”
“客气什么,这不也是我的药铺吗?”
我道,拿了一半的钱还给他,他问:
“这是干什么?”
“一人一半,不易离散。”
我笑道,将余下的钱藏到了枕头下,攒一些,将来给溯儿。
夜子郎很是不解,捏着半把钱问道:
“岐儿,这个钱,我不知道拿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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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身好看的衣裳,大氅?”
我笑道,看他很是纠结,忙出去和三只崽子放鞭炮玩儿。夜子郎走在我身后,到了门外他反而坐在门槛上看我们,
我也在看他。
“阿爷,来玩呀,炮仗!”
宝儿叫他了,他摇了摇手,回应道:
“你们玩小心些,我看着你们。”
见到夜子郎坐在门槛上笑着,我心里暖暖的,玉儿和宝儿都在对炮仗,起了风了,想把溯儿抱进来,她一看哥哥和宝儿都还在外头压根不愿意,像个跟屁虫似的。玉儿可烦她了,我只好在一旁带她。
“溯儿,来狼亲这里,那个炮仗堆点起来很大声的。”
夜子郎过来抱了抱她,溯儿也不要,非得跟着兄长。我们只好看着。
子时过后,三只崽子终于消停了些。玉儿不知怎么的,玩得一身汗。夜子郎给他烧了热水让他把秋衣换了,宝儿没玩够,又拿了一盒出去外头玩儿,我出来看着她。
一盒点完了,很漂亮,宝儿把它扔到空中炸起来。特别好看。但是外头露水重,宝儿的外套都挂上霜了,我忙把她牵到家门里。
除夕这晚二楼的神龛和天灯要点到天亮,夜子郎去点了,上了香。玉儿咋咋呼呼地跑出来喝了好多凉白开,我和他说别喝那么多,半夜他不敢出去上厕所。他听进去了,带着宝儿要睡在我屋里。
除夕就是要一块儿守岁的,夜子郎和我睡到小榻上。玉儿,小宝,宝儿三个崽子睡大床。
“以前,都是狼爹一个人挪过去小床,爹爹现在也跟着狼爹挪过去。”
玉儿说道,我听了不知如何自处,尴尬地笑了笑去找了把指甲刀帮臭狼剪指甲,夜子郎假怒:
“他是我契兄弟,不跟我,难道成日围着你们几个转?方才起风了也不进来,这么大人了,也不怕孩子着凉。”
话落,玉儿直说道:
“我爹才不这么啰嗦。”
我忙看向玉儿,皱了皱眉警告他不要没大没小。
臭狼的手很温钝,我把它拖在手里剪着指甲,暖暖的。玉儿顾着玩道:
“夜子郎,我帮你刮刮眉毛,胡子,好不好?”
他点头了,我去哪了棉布,小刀。我们互相剪指甲修胡子。修完了,我看着夜子郎不住地夸赞:
“你真漂亮。”
语罢,我将他的单边宝石耳坠戴了回去,还有,他的镶红宝石戒指,我也给戴上。夜子郎的饰比溯儿的还多,平日做事不方便,他戴得少,我给他简单打扮了下,又把前头两条辫子梳开,我惊讶道:
“臭狼,你这样像古时候的古疆人,只不过到了你这代眼睛没那么深邃,鼻子也没那么高了,倒是柔美了许多。”
夜子郎也惊讶了,轻声说道:
“岐儿,你今天怎么一直夸我好看呐?我再听下去要当真了。”
这个人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哪怕是再信任的我他也不敢大意。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欣赏你。”
“欣赏?岐儿,我也欣赏你。从小到大我最不乐意剪指甲了,还好是你帮我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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