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大哥,我看你今日气色不好,莫非是昨夜被寒风吹着了,给你做碗七白粥补补气血。”
宋衍心事重重地坐下,拿起勺子便舀起一勺白粥往嘴里递去,却被白粥烫到倒吸一口气。
“行之大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燕荣荣猛然间坐直,不安地看着他,总觉得今日的宋衍,怪怪的。
宋衍冲她笑笑,摇头自嘲:“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心急也吃不了热粥,我是觉得这粥闻着太香,才失了神。”
宋衍这话说的好听,燕荣荣难得听他说这样的好听话,非但没有被唬弄过去,反倒觉得宋衍更怪了。
宋衍低头继续喝粥,心中想的全是前尘往事。
那段记忆中已经很模糊的往事,那张月光下起舞已经同样模糊的笑脸……
他唯独记得很清楚的,无论何时都忘不掉的,是送她出嫁那日,站在高塔之上眺目相送时,迎风吹来的她的帕子——
被他亲手放进火盆里烧了个干净的场景。
儿女情长,怎配与家国安定相比?
注定要承担起两国和平的人,怎能任性不嫁?又怎能任性偷偷回来?
“荒唐!”
宋衍想着想着有些生气,手中勺子狠狠丢下,勺子和碗清脆相击的声音吓得燕荣荣一个激灵。
“行之大哥……是这粥太难喝了吗?”
迎上燕荣荣困惑又委屈的目光,宋衍忙柔声道歉:“对不住,燕姑娘,我在旁的事,一时动怒,与你的粥无关。”
说罢,他端起碗,将剩下的粥一饮而尽:“你的粥,很好喝,谢谢。”
燕荣荣被宋衍的反复情绪搞得有些懵,见他这言语似有赶客之意,当下缓缓起身,接过碗。
她才走了两步,一脚还未踏出房门,身后又传来宋衍肯定的声音:“真的很好喝,谢谢你,燕姑娘。”
“不、不客气……”
燕荣荣挠挠头,奇怪地看了宋衍两眼,又奇怪地迈出脚离开。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夜之间,宋衍为何变成这般令人捉摸不透的性子。
燕荣荣才走出后院,大师姐便不由分说将果盘塞到她手里:“内急内急,劳烦你将果盘送到二楼凭栏处的贵客席去,多谢多谢。”
燕荣荣端着果盘走向二楼,远远的,便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坐在贵客席位。
她的样貌精致又大气,她的气质清冷又高贵,就像天上的月亮,触不可及,就该被人高高仰望。
燕荣荣走近她,闻到她身上有一股很淡但很好闻的清香,这个味道很熟悉,仿佛在哪里闻过。
放下果盘的瞬间,燕荣荣忽然想起来。
这个味道,方才在宋衍房内,闻到过。
燕荣荣忍不住多看了梨花椅上的女人两眼,忍不住在心中猜测她和宋衍究竟是什么关系。
更忍不住暗暗地想——难怪她看柳宁和宋衍就不般配,原来最般配的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