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七说完这番话后,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不少学子还大声说好。原来现在是下课时间,朱先生班里的学子基本都过来看热闹了。小六挤出人群,拉着小八说道:“小八,我也跟你一起走。”
黎亮可不敢让小六就这样离开,忙呵斥道:“别乱说话,赶紧回去上课。做事之前先想想你父母,你不想让他们失望吧?”
一个韩扬跟着走就已经令黎亮很头疼了,现在小六还出来凑热闹,要是真的离开了学堂,那大哥大嫂该有多伤心啊,好不容易培养一个读书人,难道就这样毁了?到时不说大哥大嫂会不会埋怨自己,黎亮都不能原谅自个。
“可是、可是……”
小六不想回去,他早就对朱先生有意见了,平时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好像看谁都不顺眼一样,就算对着院长,也没见到有多少尊重,也不知道他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
黎亮打断小六的话:“没有可是,赶紧回去上课。”
小七小八也跟着劝他回去,小六没有办法,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另一边的小十听到消息也跑了过来,嚷嚷着也要跟他们回去,黎亮照样一顿臭骂,把他赶回去了,这小子真是欠抽,什么热闹都往前凑。临走前黎亮交代小十下课要跟着小六哥哥走回去,他晚上来不及过来接了。
看着父子几人垂头丧气地走进来,黎老头见状心一慌,忙问事情有没有解决?得知事情缘由后,几人心里都沉重起来,本来之前就计划着让小七小八明年春下场试试的,现在连先生都没有了,怎么试?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黎亮是越想越气,抽出一根竹根就往小八身上打,“叫你乱来,叫你乱来,你以为自己本事很大吗?还学人家在书院售卖东西?现在好了吧,把你哥都给连累上了,你哥成绩原来那么好,现在没有先生了可怎么办?你怎么对得起你哥?”
小八本来就愧疚,这下子更是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小九见哥哥被打哭了,也在旁边抹着眼泪喊他爹不要打哥哥了,小七也在一旁劝着他爹,说离开学堂都是自己的问题不关小八的事,可黎亮还是心里难受啊,整个黎家顿时闹得鸡飞狗跳。
黎老头看不下去了,忙大声呵斥黎亮:“老三,够了,你就算把小八打死都于事无补了。还不如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他俩送到别的书院去。”
黎亮丢下棍子,蹲在一旁揪着自己的头,一声不吭的,书院有那么好进的吗?镇上就这么一个书院,想到别的书院就要到县城去了,可是县城那个地方自己根本不熟,一进去就两眼抹黑,到哪里去找个书院让他们进?
话说韩扬一回到家,就跟林华说了事情的经过,林华倒是不在意韩扬在不在书院念书,她还巴不得他回家念书呢。只是之前她不知道儿子的先生竟然是这副德性,要是早知道她就不会管儿子的意愿强行要求他回来了。倒是小七小八这两个少年有点可惜,临时让他们去找哪个书院念书呀?不过倒可以让他们跟着韩扬一起在家念书,就是不不知道黎家会不会同意?林华想了一会,就带着韩扬去了黎家,还是直接问问吧。
一进门林华就看见黎家人个个精神萎靡,无精打采地坐在院子里,估计是被这件事打击到了。黎亮见林华过来还以为对方是来责怪自己的,忙起身歉意地对林华说道:“嫂子,对不起,连累到韩扬离开了书院,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的,你直接跟我们说,要是我们能做到的,我们肯定去做。”
林华笑了笑,说道:“老三,我没有什么不满的呀,相反我还很高兴阿扬能离开书院回家呢,哪个朱先生的品德实在堪忧,再这样念下去,我都怕阿扬他们跟着先生学坏了。”
“老三,你也别难过了,像朱先生这种老师,离开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心胸太狭窄了,要是小七小八一直跟着这种先生学习,不说学业,单说个性就可能受到影响。”
林华跟黎家混熟后,就跟着叫黎亮为老三了。
黎亮艰难地裂开嘴笑了笑,心里想:就算先生不好,起码也有个先生在啊,现在可好,谁来教自家的两个儿子,难道儿子的学业就要这样中断了吗?
林华也知道黎亮的心思,便不打算兜圈子了,直接摊开对他说:“老三,我之前就跟阿扬提过要请个先生回家教导他,他不愿意,说想跟着小七小八一起学习,我也就答应他了。但现在生了这种情况,他们几个又一起从书院回来了,不如我把先生清回来,还让他们在一起学习如何?”
黎亮的心一跳,之前韩扬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以为是在先生面前逞强而已,这会听林华再一说,他就有点不敢相信地问:“嫂子,你、你是说请个先生回来,让他们在一起念书?”
见林华点点头,黎亮心一喜,不过继而想到了学费心又沉下去了,“嫂子,单独请个先生回来,学费应该要不少吧?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是这个条件,恐怕请不起先生。”
林华笑了笑,说道:“不用你们交束修,本来就是我请人回来教阿扬的,现在不过是多了几个人而已,反正一个是教,三个也是教。”
黎亮摇了摇头,咬咬牙说道:“不行,嫂子,束修还是要付的,要不,要不我们两家一家一半吧。”
黎亮觉得自己有两个儿子,交一半已经占了韩家的便宜了,可再多的自家也承受不起,所以黎亮说出这话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行了,老三,你们还跟我这么客气干嘛?这样吧,你就按照书院的标准交给我吧,其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要不然我可就生气了。”
林华也知道黎家不好意思占她的便宜,便退了一步,“还有,既然小七小八跟着韩扬在家念书,也不好让小六留在书院了,要不你去问问黎大哥,看他愿不愿意让小六一起来?”
既然都叫了小七小八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小六,要不是小十还小,跟韩扬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上,她都想将小十都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