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摇动草茎,倾倒着轻轻拂动在黑筒靴面上。
宁澹执马鞭将其甩开,有些燥闷。
他甚少如这般察觉自身的无聊,因为他极少感觉到有。
有沈遥凌在身边时也一样。
宁澹从不觉得沈遥凌有多么特别,就好比如一只粉蝶可能会落在雏菊上,也可能会落在石墙上,只是天生万物的偶然罢了,没有什么必然可言。
他只需静静地凝视,凝视蝶翼翩飞,凝视她不断地靠近,仿佛与他无关。
但当蝴蝶飞不见了。
他却有些焦躁。
晚间医塾的学子都在屋舍内休息,飞火军的兵士镇守在屋外五丈远,隐没在黑暗中。
宁澹耳力绝佳,周围的微小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约是白日里不累,几个学子聚在一起闲聊。
“许久没看见沈遥凌追在宁公子身后跑的场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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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桃卡里眼看着沈三小姐就要到婚嫁之龄,若是再执迷不悟下去恐怕要被耽误。”
“还有的数落公子心狠似铁,若确实无意于沈三小姐便早该讲清楚,拖到这个时候才拒绝,白白叫人伤心。”
“不过也好,沈三小姐现在醒悟也不算晚。开春后便是花箔期,虽然沈三小姐仰慕宁公子的事人人皆知,但只要沈三小姐能在花箔期找到好人家交换了婚帖,这些没脸面的过往也就烟消云散,不算数了。”
古印边回忆边复述。
这些都是传得很广的,古印走街串巷时不知听了多少遍,想不记得都难。
他话音落,四周很是安静。
秋虫已死,深冬的原野一片荒寂。
宁澹听完好一会儿才有了点动静。
手指无意识地上上下下拨弄着剑柄,闪着银光的利剑时而出鞘,时而又“铛”
地坠入。
不知何时,空气中掺入了一丝血腥气。
古印登时警惕戒备,目光循着气息找去,竟现是公子被自己的剑划破了食指。
“噔”
的一下,古□□中一沉。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宁公子三岁握剑,剑意早已融入骨髓之中,他使剑如臂使指,心手相应无不自如。
这样的人会因为把玩自己的佩剑而受伤,根本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仿佛,他的神魂已经被吞噬了大半。
过了许久,宁澹才察觉到痛意而回神。
“公子,你……”
古印从袖袋中摸出绑带,想替宁澹疗伤。
宁澹却转过身,直直看着他。
如雪的眸光在寂冷的夜色中亮着锋芒,好似狠的剑刃。
“何人在传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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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