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抱住小罗伯特,把他从马背上抱下来,然后用既同情又惊奇的眼光打量着这孩子。在塔卡夫那机灵的面庞上,流露出一种抑住激动的平静。
但我们的学者巴加内尔询问还没结束!他继续询问塔卡夫,现在,那个欧洲人俘虏在什么地方,当时是在干什么事?还有塔卡夫是什么时候听人说的?这一大串问题,一下就浮现在了塔卡夫的脑海里。
巴加内尔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复。塔卡夫告诉他,那个欧洲人当时是在某一个印第安人的部落里做奴隶的。这个部落是位于科罗拉多河和内格罗河流域间的一个部落里。
“嗯,现在那欧洲人又在什么地方呢?”
巴加内尔又询问道。
“应该是在卡夫古拉酋长的家里。”
塔卡夫说道。
“是在这直线的方向吗?”
“对,是的。”
“那酋长是什么人呢?”
“他是印第安?包于什族人的领,还是一个双舌双心人。”
“这话怎么说呢?这是指他言而无信、经常反复无常吗?照这样说,我们有希望把朋友搭救出来吗?”
在询问对方时,巴加内尔也把自己的问话告诉给了同伴。
“假如他们只是落在印第安人手里的话,那我觉得就有希望了。”
“这件事,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哦,这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从我听到这事之后,这草原又经历了两个夏天!”
一旁的格里那凡爵士非常高兴,因为塔卡夫的回答,和信件中提到的日期正好相吻合。但还需要有一个问题要弄清楚,于是巴加内尔又用西班牙语继续询问道:
“你听到的,应该同时有三个俘虏吧!”
“这个嘛,我真的不太清楚了!”
塔卡夫说道。
“俘虏的情况,你现在知道多少,一点也不清楚吗?”
“对,真的不清楚。”
这些问题全部问完之后,爵士和同伴们想着,这三个俘虏可能都被分开了。不过,塔卡夫这个巴塔戈尼亚人所提供的资料有一点足以证明,曾经有一个欧洲人,落到了这草原上的印第安人部落的手里。塔卡夫提供俘虏被俘的时间和地点,还有表明俘虏勇敢性格的巴塔戈尼亚语,都证明了这欧洲人一定是哈利?格兰特船长!
在第二天,也就是1o月25日,爵士这一旅行队伍,满怀着美好的憧憬,踏上了向东行走的路程。他们到达一处当地土著人叫做“特拉维西亚”
的平原上。这“特拉维西亚”
,当地语言的意思是“一望无垠的空旷之地”
。这一带平原,的确如词语描述的一样,景色十分空荡荒凉,旅客们感觉非常单调乏味。一片辽阔的地面,没看到任何青草,土地都被风刮得光秃秃的。在阳光下,左一道沟又一道豁露着。点缀在土地上的,只有稀稀拉拉、隔得甚远的矮树丛林。偶尔,还可以瞭望到一棵决明子树,树上结着荚,在荚子里是略带有甜味的果肉,吃起来清爽可口。另外,还有一些沙纳尔树、笃香树、野金雀树,还有种类繁多的矮小荆棘。看这些荆棘矮小的秆子,就知道这里土地多么的贫瘠!
在26日,这一队伍为了能赶到科罗拉多河的岸边过宿,就不停地快马加鞭,让马儿尽全力向前奔跑。终于在当天晚上,爵士的队伍到达了西经69°45′之处,也就是到了这大草原上最美丽的大河——科罗拉多河了。在印第安人的语言中,这条河叫做“高比勒比”
,也就是大河的意思。这条河流的流域很长,最终流到另一端的大西洋上。科罗拉多河令科学家们奇怪的是,在快抵达大西洋的那一段,水流量会逐渐减少,原因科学家都没能研究出。有些学者认为,这是河底下松软的河床把河水逐渐吸过去的缘故。也有些学者认为这是河水被草原炙热的阳光逐渐蒸造成的。
旅行者们刚走到河边,学者巴加内尔就迫不及待,立即跳进了被红壤土质染红的河里去。可是令他觉得奇怪的是,这河水居然很深。可能这是初夏的太阳把山上的积雪融化,造成河水剧增的缘故。这条河的河面也很宽,马儿都无法走到对岸。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现在河的上游大约几百托瓦兹处,有一座悬吊在河面上的木栅桥,桥面上的木板用皮条捆扎着。爵士这一旅行队伍,就牵着马从桥上走过,到达河的左岸,就扎营夜宿。
我们可敬的学者巴加内尔,在睡觉之前,对这科罗拉多河的地貌,进行了一番细致的勘察,并且认认真真描绘在随身带的地图上。因为他在想,已经错过了雅鲁藏布江,但这科罗拉多河是绝对不能错过的,所以必须认认真真把这河测量准确。
在27日和28日这两天,旅行的途中是没什么事情好说的。附近的景色很少变化,地形也没什么较大起伏。出现在旅客们面前的,还是那无穷的贫瘠和乏味的单调。有变化的,只是土壤变得潮湿了。旅客们要前行,必须要穿越过大片的“喀那多”
(水浸洼地)还有“厄斯特罗”
(全是水草,永不干涸的沼泽地)。在28日的晚上,他们到达了一个大湖的边上,在湖畔旁扎营休息。这大湖叫做“兰昆湖”
,在印第安语中是“苦涩湖”
的意思。这是因为在这湖的湖水中,有浓烈的矿泉水味道,味道十分难闻。1862年,在这湖边,阿根廷军队用野蛮和残暴的手段,大规模地残杀印第安土著人。格里那凡爵士和同伴躺下来的时候,觉在这里实在是难以入眠。因为有许多猴子和野狗在捣乱,让大家难以睡个好觉。这些动物们在一个劲地嚷叫。塔夫卡说这是当地动物们在演奏天然的交响乐,来表示对客人们到来的欢迎。可惜爵士这些欧洲人却难以习惯这些音乐的韵味……